十三皇子在聽到蘇易容的消息時,正在與他國打仗,可就算是如此也真的想扔下一切回來,可他不是那么魯莽的人。
那時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蘇易容也還算安全,雖大病了一場卻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就算心中急得想馬上回來,卻還是忍住,一個是不能放下戰(zhàn)事跑回來,如若真的那么做了,那便是逃兵,就算他是皇子也是死罪,而另一個便是他相信冷炎汐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
結(jié)果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兇手自是被查了出來,蘇易容也慢慢的恢復(fù)。
不過就算是這些都被他猜測到了,他遠離京城的千里之外,也日日擔(dān)心著,沒有第一手的消息,只能將多久之前的家書天天看個遍,都快能背了下來,可書信畢竟是死物,有些事是寫不出來的,他擔(dān)心蘇易容身體就此落下病根,更擔(dān)心她會想不開,可擔(dān)心的再多也是無用,他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無法之下便只能拿敵人撒氣,每上戰(zhàn)場便似不要命一般,見敵便殺,卻沒想到因此而立了大功,成了軍中的殺神,軍中職位一提再提,這些可都是他憑著自己的本事得來的。
之后也因冷炎汐的運籌讓他一下成了將軍,可這些原本他求之不得的東西,卻都不能讓他開心起來,只有聽到回京述職的命令時,這才高興起來,離了大部隊,連夜跑死了幾匹馬率先回到了京城,只為了能早一些看到蘇易容。
如今看到她,卻是更加的心痛,原本還惦記著待她的孩子生下來,一個小小的可愛的孩子,跟在他的身后喊著十三叔,那樣的感覺得有多好,可這孩子說沒便沒了,他的心情都不知有多失落。
可想而知蘇易容這個做娘的,會是怎樣的一種難過,除了身體上的重創(chuàng),還要承受心理上的難過,他想都不敢想蘇易容當(dāng)時要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原本想勸勸她的,可卻不知怎么開這個口,他本就嘴笨,如若說錯了反而引起她的傷心事,所以竟一下沒了話題,兩人沉默了下來。
蘇易容有些意外,轉(zhuǎn)頭正看到他臉上糾結(jié)的表情,“都說我沒事了,你看你那一臉的擔(dān)心,就好像我得了絕癥一樣。”
“別瞎說,哪有自己這么說自己的。”十三皇子聽了臉一黑。
“好,不說了。”蘇易容知他們看中這個,便也不再說笑,“其實剛剛發(fā)生這件事的時候,我也有些想不開,心心念念的盼了幾個月的孩子就這么沒了,換了誰也接受不了,一度都有些想不開。
可后來想著要為他報仇,我的孩子不能這么白死,待仇報了,我也便想開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人總得向前看不是。”
“你能這么想我也便放心了。”十三皇子聽了松了口氣,看著她如此堅強的一面,突然覺得這次的分別不止自己變了,她也變了。
“不這樣想還能怎樣。”蘇易容苦笑了下,“我總要堅強起來,這次的兇手雖被嚴懲,可只要我一天在這府中,便一天不會有安寧之日,想以后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便只能堅強起來,不再整日的想著我不犯人人便不會犯我。
以前是我太天真了,即入得這王府,那便要像個王妃的樣子。”
十三皇子卻越聽越心驚,看著她偶爾露出的一絲冷冽表情,怎么也不敢相信這是從前那個笑的沒心沒肺的蘇易容,他終于明白了她哪里變了。
此時的她更像一個后宮的女人,雖這是好事,至少可以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生活,不會因為她的與眾不同而惹什么麻煩,可在他的眼中,卻并恰恰相反,他不想看到那個單純的蘇易容變得像那些女人一樣怕。
是的,他沒有說錯,就是可怕,沉默了下,突然覺得不能看她如此下去,“容兒,我現(xiàn)在不是以十三皇子的身份,而你也不再是我六嫂,我只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說些話。”
“說吧,誰還能不讓你說不成。”蘇易容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