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有丫鬟前來換崗,她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
她忍不住暗啐一口到底是個懶蹄子,都什么當口了還能睡懶覺。
想到這,她又加大了幾分敲門的力度。可能是屋子里的人睡得太沉了,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丫鬟怕擾了主子的好夢,便準備回耳房歇息一會兒,往回走的功夫,她突然看到了半開的窗戶。
她心想死蹄子,連主子的窗都不知道關,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她繞到窗戶那側,準備去喊醒貪睡的值夜丫鬟。
月華似水,把屋子里照得雪亮,丫鬟一眼望去沒有看到值夜丫鬟的影子,正準備關窗,她看到了窗下一團黑影。
那丫鬟把身子湊近了一些。
??!啊啊!
一聲慘叫,她竟然看到了值夜丫鬟頭插圓釘,額頭上都是紅紅白白的液體,一雙瞪圓的眼睛似乎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冤屈。
出事了!
丫鬟的喊叫引來了守夜的人,屋門很快被撞開,一個膽大的婆子走了進來,她戰戰兢兢走到何姨娘的床前。
何姨娘著肩膀,臉色鐵青的仰面躺在床上。
婆子把手放到何姨娘鼻子下方,半晌后對其他人搖了搖頭。
“快去稟報大夫人吧?!绷硪粋€胖婆子說。
先前那瘦婆子說“你說是誰干的?”
“還用說。”胖婆子朝著齊氏院子方向努努嘴“除了那一位,沒人能做出這種事?!?
“心真狠啊,一刻都等不得。”瘦婆子接著道。
“嘖嘖嘖,咱們也別多嘴了,先去稟報管事吧。”兩個婆子離開了何姨娘的屋子。
沒過多一會兒,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了何姨娘的死。
老夫人勃然大怒,命侯爺嚴查此事。
可是做事的人手腳干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然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人發現在床的下方側板有人用指甲劃出了一個齊字。
齊氏跪在地上,捂著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的臉說“母親,真不是,我沒有做?!?
“齊氏,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敢對天發誓你沒想過去母留子?”老夫人花白的頭發都氣得在空氣中顫動。
齊氏的膽子太大了,有她在這還敢對何氏下此狠手,她怎么就沒想想何氏可是她的人。
“蛇蝎夫人,我竟沒想到你會如此狠毒!”陸昌廷不敢相信地看著齊氏,他去看過床板上的字,雜亂的抓痕,何氏當時的心里是多么無助。
都是眼前這個人,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結發妻子竟然如此之狠,自己竟然還對她十分信任,讓她教養他的兒女,為他管理后院。
人一旦對某人產生了懷疑,那么他就會懷疑那人所做的一切。
陸昌廷此時就懷疑起自己一直沒有兒子就是齊氏干的好事,過去吉祥名聲不好怕也是她做的。
齊氏也有些納悶,昨日她才派人去送信,怎么就這么快。
“報官,母親,咱們不能讓這毒婦禍害侯府,還有我要休了她。”
老夫人皺緊了眉頭沉默不語。永昌侯府不是好相與的,而且單憑一個刻字就定了齊氏的罪也很難,最重要的是齊氏出了事,陸吉芙和齊王府的婚事怎么辦?
齊氏一聽陸昌廷要休了她還要把她送官查辦,傷心地說“陸昌廷,我自嫁到侯府來為你生兒育女、管理后院,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如今為了個莫須有的罪名,你不顧念我們夫妻感情就要休了我?”
看到齊氏臉色慘白,眼角爬上皺紋的模樣,陸昌廷又有些心軟。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去母留子是大家族里慣常的做法,可是齊氏做的太過了。
他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一看兒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又心軟了,可是既然有了此事一旦傳出去侯府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