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桌子上擺了滿滿的飯菜,陸昌廷把海津縣丞給自己裝的好酒也拿了出來。
好久沒有吃肉了,吉祥吃的肚子飽飽的。聽船老大說明天上午船就能到達湖州碼頭,所以一吃完飯,她就回到客艙領著丫鬟收拾起行李。
第二天,所有人都來到了甲板上,他們看著陸地越來越近,忍不住發出了歡呼聲。
大船在碼頭靠岸,驛長早早等在了碼頭,一見陸昌廷下船,核對了文書后就把他們讓進早就備好的馬車上。
在車上,驛長介紹湖州下轄六縣,他們如今所在的就是魏縣。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氣派的大院前停下,陸昌廷早就聽說江南富庶,單從一個驛館就能看出整個湖州氣派不凡。
下了馬車,驛館的接風宴席已經準備好,女眷們一桌,驛長陪著陸昌廷和顧北辰一桌。
桌上,驛長講起了當地的風土人情,陸昌廷也問了他一些農桑方面的話題。
魏縣主產水稻,驛長見他對這方面感興趣就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陸昌廷不動聲色的喝著酒不時問他幾句。
回到住處,陸昌廷把吉祥叫了進來,將他向驛長探問的消息告訴給了女兒,說完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為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把這些事情跟你說說,看看夢中菩薩跟你說的有什么遺漏的。”
“爹爹,我要是再想起什么一定會告訴你。”
接著她好奇地問“爹爹,咱們下一步要怎么做?”
陸昌廷說“程編修出身湖州鄞縣,經他所查他們縣里有一項絲綢稅存在問題。”
看女兒聽的認真,陸昌廷接著說“最初他在縣衙幫忙整理官府賬冊,發現每一年鄞縣除了繳納正稅外,額外還要繳納一筆絲綢稅,而且必須以實物繳納并且數額頗大。”
“程編修算學厲害,漸漸他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每年湖州府繳納的絲綢稅的數目與鄞縣繳納的數目等同。”
“這說明什么呢?”吉祥有些不解,但從數目來講鄞縣繳納的稅款湖州府也全部上解沒有截流呀。
“是呀,問題就出在這里,程編修查遍了典籍,在鄞縣的納稅條目中,并沒有任何字樣說明絲綢稅全部由鄞縣承擔。”
“那豈不是說鄞縣白白替其他縣繳了多年的稅?”吉祥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陸昌廷站起身,他會想著程編修跟他說的話“后來,他又查了縣志終于發現在天寶二十一年,整個湖州虧欠夏糧兩萬石,后來以絲絹折之,演變為絲綢稅八千八百兩。”
程編修得出的結論是本應湖州六縣共同承擔的絲絹稅不知何故最后變成了鄞縣獨自承擔。
就在去年年初,程編修寫了一篇呈文,把他調查絲綢稅的前因后果詳細說明,然后遞交給了湖州巡查使。
他希望能由六縣共同分擔絲綢稅,減輕鄞縣的負擔,還鄞縣百姓一個公道。
呈文上交后,他就托付好友全權代理此事,并把一些信物也交給了好友保管。
他則進京趕考,最后進了翰林院成為一名編修。
后來好消息傳出,他的呈文都察院批復典有所尊,賦當均攤。
他的好友見呈文獲得了都察院的支持便從湖州踏上返鄉之路。
就在這時,這位好友遇到了刺殺,全憑好運氣才逃出命來,而存放縣志的地方也莫名其妙地走了水,若不是程編修托好友提前把相關內容保存下來,恐怕這次的絲綢案就要不了了之。
“爹爹,這次程編修把縣志給了你?”吉祥通過陸昌廷的講述了解到此事的兇險,看來程編修不知道是擋了誰的財路。
“是的,我們要先去拿到縣志。吉祥,你也不要擔心,爹爹只是去了解當地的絲綢生產狀況,其余的有刑部辦理。這趟渾水,爹爹不會沾。”
“好啦。咱們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