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上好幾年學,畢業后估計也得像何英偉、趙三八似得留在學校等分配,以后玩的機會很多。
去不了太遠的地方,童潔只好帶著鄭方就近一個胡同、一個胡同地轉著,瀏覽著前朝一些赫赫有名的大臣府邸,有的是對外開放的景點,有的里面還住著人家。兩人轉來轉去,來到了一處街道,鄭方突然停下自行車,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許久沒有看見那些怪東西了,不料在這北都的街頭,他再次看見了,而且比他以往看見的更詭異,更驚心動魄。
突兀而來的,鄭方眼前一切鮮活的色彩、聲音迅速遠去,四周的樓宇房屋漸漸消泯,“這里是菜市口,以前專門殺人的……”童潔的聲音在他耳邊變得遙遠而飄忽起來,緊接著就斷斷續續,終至于無,就像是寫在黑板上的字跡,被一塊板擦緩緩地擦去。
鄭方似乎來到了一片屠宰場,只不過屠宰的不是牲畜,而是人!
一排排的人跪在地上,后面有形狀古怪、衣衫各異的軍人看押著。最前排的人,每人背后都站著個膀大腰圓,光著上身、肩扛大刀的壯漢。
在這個世界鄭方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看見這些陰暗的影像,像是借著暗夜的余光看著一部黑白的默片。一切都影影綽綽,卻又無需努力分辨。
不知聽到了什么命令,壯漢們紛紛舉起大刀,劈砍下去,一顆顆頭顱滾落地上,一腔腔墨汁似的血液濺出去老遠,然后,大漢踢開沒了頭顱的尸體,再走向后面一排,地上的頭顱、殘尸,也不知積了多少,一個個的,如同被強行拆開來的零件,呈現出喪失了用途的破敗感,荒涼的讓人心寒。
在這個屠殺場景的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著鄭方,他聽不見,卻能感覺得到,在這些屠殺者、看守者與被屠殺者的背后,隱藏著什么鄭方看不清的東西,逼迫著他走近一些,好看的更清楚一點。不過,那召喚并不急切,有一種聽之任之的隨意。
隨著鄭方邁步向前走去,腳邊一個被砍下來的頭顱,突然張開緊閉的眼睛,沖他笑了笑,一個沒了頭顱的殘尸主動往邊上挪了挪,替他讓出一條前進的道路。他每向前走一步,便有一個頭顱睜開眼睛,一具殘尸站起身來,走了沒有遠,鄭方的右手邊就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一顆顆頭顱,這些頭顱笑瞇瞇的看著鄭方,左右搖擺著,嘴巴不停張合,似乎在唱著一首無聲的歌曲。而在他的右手邊,一個個沒頭的身軀也排成了一列,他們手舞足蹈,仿佛在跳著一支僵硬的舞蹈。
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鄭方繼續向前,他走過那些正在砍頭的壯漢,發現這些家伙居面帶笑容,動作古怪,像極了動畫片里的卡通人物,而那些即將被砍去頭顱的家伙,也笑著和大漢眉來眼去,雖然人頭繼續一排排的落下,但那場面不再森嚴,反而有一種詭異的喜慶感覺。
那些壯漢和被殺者,像是生怕耽擱了鄭方的前進,他們匆匆忙忙的揮刀,匆匆忙忙地掉下腦袋,然后那些腦袋和無頭的身體各自匆匆忙忙地排到鄭方身邊,似乎在替他開辟一條通往前方的道路
漸漸地,鄭方越過了那些砍頭的壯漢,他很想回頭看看,自己身后是個什么模樣,就在此時,鄭方發現,自己聽得見聲音了,那些頭顱正在唱著一首曲調古樸的歌謠。
“莫要回頭,萬事皆休。莫要轉身,舊愛不存。莫要閉眼,往日不再。莫要停步,天涯永別。”
聽著這眾多頭顱反復吟唱的奇怪歌曲,鄭方意外地打消了回頭的想法,繼續向前走去。隨著他的腳步,那些衣衫怪異的軍人和那些等待被砍頭的人,都手忙腳亂地給鄭方讓出道路,他們嬉笑著、推搡著、追逐著,現場有一種雖然雜亂卻并未失控的奇異秩序,那些躲閃的人,無論是軍人還是等待被殺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興高采烈,仿佛在集體玩著什么有趣的游戲。而鄭方身后,一顆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