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特殊職業學校全新的學生宿舍樓有十八層,樓頂上是古色古香的懸山式設計,高高聳立的屋脊下面有一道窄窄的房檐,此刻兩個人影就坐在那房檐上,四條腿耷拉在外面,頭緊緊地湊在一起。
“你行不行啊?讓你兩回了哦!該輪到我了。”一個面相慵懶的青年盯著房檐上的兩張畫片,躍躍欲試地伸出了手去。
“再讓我拍一次,就一次!我一包都輸給你了,就讓我多拍一次好不好?”一個胖乎乎的十二三歲少年,鼻尖頂著一粒豆大的汗珠,用手捂住畫片沖青年央告著。
“多拍一千次也沒用,不是我手里的岳飛傳正好缺了你這個高寵,我都不稀罕和你玩,扣扣索索的,一點也不爽氣。玩這個就要講規矩知不知道?你拍兩下我拍一下可是早就定下的,不能耍賴皮!”青年一本正經地說道。
“算我求你了,星期天回去才買的……”小胖子眼瞅著青年,嘴里小聲囁嚅著,那捂著畫片的手卻是再也不肯松開。
“鄭方!聽見了沒有?鄭方!快給我下來……”樓下突然傳來一疊連聲的喝叫。那慵懶青年伸出頭去向下看了一眼,見著樓下那反射著陽光的锃光瓦亮的光頭,皺了皺雙眉。
“葛校長叫你呢,還不快去!”小胖子如釋重負,盯著鄭方催促。
“有一張是我的,趕緊還我!算你走運”青年沖小胖子要回了自己的畫片,不情不愿地在房檐上站起身,輕輕一縱,從樓頂徑直跳了下去,身形如一片落葉,飄飄蕩蕩地,不久便剛好落在樓下那光頭大漢的面前。
“瞎顯擺啥呢?有電梯不用,盡在這里當反面教材,這個星期就有四個學生摔斷腿了,都是給你帶的,你說說你,太微境恢復了沒有?傷還沒養好就瞎折騰,一點也沒個老師的樣子……”看著鄭方落地,葛校長便叨叨叨地數落起來。
“葛校長,你不是都已經天市境了嗎?有點大能的樣子好不好?咋現在就更年期了?太雞婆了吧!”鄭方不滿地嘀咕著。
“說什么呢?快點兒,跟我來辦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葛光頭當了一把手,城府是越來越深,都能假裝聽不見俏皮話了。
“我傷還沒好呢,接不了任務。昨天早上頭還暈暈的……”鄭方哼哼唧唧地跟在葛光頭后面向辦公樓跑去。新的辦公樓呈半圓形佇立著,門前廣場上華國國旗、特殊學校校旗、華國魔法師協會會旗迎風招展。
“你這傷養了四五年,差不多了啊,傷筋動骨也不過就是一百天的事,你說說你這都幾百天了?不是我說你,老祖宗一直帶話叫你去問星洞修養,那里條件好,你恢復起來也快些,你呢,硬憋著不去,這樣總賭著氣也不是個辦法,過去的事情老祖宗、摘星宗都沒做錯什么,所有選擇都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怪不著人家。年輕輕的,心胸豁達點……”葛光頭鉆進電梯,嘴里依舊不停地開導著鄭方。
“你別說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鄭方沉下臉,搖了搖頭。
看了看鄭方臉色,葛校長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兩人看著電梯里的數字一個一個地往上蹦,都沉默了下來。
“好慢啊!”隔了半晌,鄭方看著數字嘆了口氣。
“原來你還知道慢啊,我以為你都忘了自己是修行者這回事了,天天把自己當老干部養著呢”
“我是說電梯,你瞎岔些啥呢?”
“明天童潔就要離校了,不是我說你,早就教你去蔡孝仁那里活動一下,把她留在北都還是沒問題的,你呀,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這下好了,一個在西疆,一個在北都,牛郎織女也沒離得這么遠的……”
“你別瞎說,我和童潔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不是戀愛關系就不幫忙了?一個小姑娘發配那么大老遠的地方,你就忍心?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