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多年沒洗過澡的鄭方,進了浴室只是在那里糊弄,精神力牢牢地系在沙拉萬身上,沙拉萬洗澡,他就在水里泡著,沙拉萬搓背,他也在水里泡著,沙拉萬修腳,他裝模作樣地躺在穿衣室的長榻上,在那里休息。沙拉萬要離開了,他趕緊穿上衣服,緊緊跟隨,然而,就在他要與沙拉萬一起離開浴室時,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比切?我剛剛不是看你離開了嗎?怎么還沒走?”叫他的是浴室門邊的一個老人,戴著圓頂禮帽,眼神困惑地看著鄭方。 被老人一叫,鄭方立刻意識到老人把自己錯認成自己假扮的那剛剛洗過澡的當地人了。 沖老人笑了笑,鄭方沒搭理他,快步走出浴室,就見沙拉萬的背影在旅社門前一閃便消失了。看來,自己必須也住進這旅社里去。鄭方舉頭四面打量了一下,在這密集的居民區里,居然很難找到一個稍微私密一點的空間進行變身,他稍一猶豫,感覺自己附著了精神力的沙拉萬已經在房間里歇下,考慮到能量化后身體短時間內難以再隱身,鄭方便想著先離開這個區域,等變身后再回來。 順著狹窄的巷道,鄭方沿著摩托車開進來的方向緩緩向外走去,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突然,鄭方靈覺里發現背后有幾個影子追了上來,有寒光在夜色里閃爍著。 “你……站住!站住!”一人先用沙語,后又用維語叫道。 微微愣了愣,鄭方站住了腳,扭頭看向身后,確認了有三個人直奔自己而來。 “你是什么人?比切說他最近沒來親戚。”當先一名瘦削的沙族青年叫道。 “我叫阿里,來自新市,不認識你們說的比切。”鄭方故作慌亂地解釋。 “你是來聽圣者穆夫講經的?”一名穩重一點的男子稍稍站定了,警惕地打量著鄭方。 “對對,我特意從新市趕來聽圣者的講經。”鄭方連忙點頭,心中已經猜出了沙拉萬來宗城的目的。 “既然是聽講經的,還不趕緊找個旅社住下?圣者明天一早就要開講,今晚還不抓緊齋戒祈禱,倘若明天被圣者發現你不夠虔誠,將你趕出約舍寺事小,只怕你以后都不能再來宗城。”那穩重的男子不滿地責備道。另外兩個青年一臉戒備地打量著鄭方。 “額……我剛剛已經沐浴了,正在找旅社。”鄭方做出緊張的模樣,結結巴巴地回答男子的責備。 “你說你是新市的教民,以前沒來過約舍寺祈禱?”一個青年突然用狐疑地語氣問道。 “沒有,我以前從沒來過約舍寺,我是聽沙拉萬說的,說是有圣者在宗城這里講經,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剛剛看見了那家浴室,就趕緊先去沐浴,旅社還沒見著呢。”鄭方見對方的盤問不知不覺有細化的趨勢,他怕自己再說下去,會出漏子,急忙扯出了沙拉萬,畢竟從沙拉萬在這地方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個老熟人了。 果然,聽鄭方提到了沙拉萬,三個人的神情明顯放松了下來。 “沙拉萬就在那邊的真知旅店下榻,你可以去看一看,應該還有空房間也說不定。”一個青年沖沙拉萬住進去的那家旅店揮了揮手,鄭方故作沒發現那青年藏在袖中的匕首,欣喜的連連向三人道謝,隨著三人走向那家真知旅店。 進了旅店,鄭方稍用障眼法,就瞞過了旅店老板和三個監視自己的教民,拿到了一把鑰匙,上樓也開了一間房。 鄭方的房間離沙拉萬的較遠,他原以為那些家伙會把沙拉萬叫下來與他對質,但經過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鄭方才明白,聽經前的祈禱一旦開始,是很忌諱被打斷的,因此,這些人并沒打算叫沙拉萬出來,帶來他旅社的目的似乎確實只是給他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在黑暗的屋子里,鄭方也沒開燈,只是沉默地感應著沙拉萬的動靜,自從進了房間,沙拉萬幾乎就沒動過,鄭方估計他是在祈禱吧,照道理,他的祈禱會一直持續到明天上午。 圣者講經在可蘭教里是一件大事,圣者與闡經者截然不同,闡經者在可蘭教中沒有什么地位,僅僅是一群有文化的人而已,而圣者則不同,可蘭教中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