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之時,你正在修煉,于是我便欣賞起這千萬亡靈奔往生的奇景,要知道,即使是冥界的人,有幸看到這一幕的,也不是很多。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哪一天,這數不盡的亡靈突然消失不見了,會發生什么?”廖不言微笑著問道,接著又自問自答。
“人界會不再有人,靈界也會空空如也,冥界最終也將一無所有。對于我們三界府主來說,境界只是手段,是我們達成維護三界平衡的保障,叫往生通道我剛剛預想的一幕永不出現。這才是最重要的,與此相比,其他一切所謂的善惡、對錯,都毫無意義。”
莫名其妙地看著廖不言,鄭方不明白他一見面就長篇大論地來這一套是什么意思。
“鄭方,對我來說與你為敵還是為友都不重要,關鍵在于,在你心里究竟怎么看待三界,又打算為了三界做些什么?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廖不言說完,目光炯炯地看向鄭方。
“我?”鄭方不自覺撓了撓腦袋“老實說,這府主令牌是莫不聞硬塞給我的,從內心來說,誰想要就丟給誰最合適,只不過,聽說拿出府主令牌,就要賠上性命,我還沒活夠呢,誰愿意為了這種事丟命的?所以,就這么撐著嘍。”
說著話,鄭方已經悄悄上膛,防備著一旦廖不言有異動,就立刻開槍。
“這么說起來,如果有人破壞三界,你也不打算插手了?或者說,眼看著當前三界危機重重,你只是想當一位看客?”廖不言聽著鄭方所說,皺起了眉頭。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連四境也沒有,就算突破了,三界五境以上大能有多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能起什么作用?當然了,如果碰上我能對付的,保護三界嘛,該做的事我當然會去做。”
這廖不言也是秀逗了,跑來和自己談什么責任,理想?真特么可笑,鄭方真有些糊涂了。
“從魂飏城第一次見你之后,我其實一直在關注你,從你的所作所為來看,你不像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只不過你的責任感只屬于人界,或者說只屬于培養了你的特殊學校,我說的對不對?”廖不言突然岔開了話頭。
“你還知道是特殊學校培養了我啊,我當然對學校有責任,我明白你當年提醒我回特殊學校打得什么主意,不過也沒啥,說到底我還得謝謝你,倘若我在西牛賀洲吃喝玩樂,學校的師友卻犧牲了,那才是我最大的遺憾。”鄭方沖廖不言點了點頭。
“送那個信給你,原本就是一種考驗,如果你沒有選擇回學校,現在我們也不會見面了。我今天找你,只是想讓你的眼界能更開闊一點,不要緊盯著一個學校,一個界面,而是把三個界面統統當作你的學校。”廖不言說道。
“怎么可能?”鄭方笑著連連搖頭“三界與我有什么關系?你把我想得也太偉大了,我的心胸可沒有那么寬廣,我連身邊的人都照顧不過來,還三界?半界也沒戲。”
“你能不能照顧得了身邊的人,其實并不重要。先別急著變臉,聽我把話說完。我很高興你能來冥界,不過即使你現在不來,我也會安排機會讓你來一趟。只有在冥界,你才能真正看透三界的意義。”廖不言不緩不急地說著。
“你從虹蚋公爵那兒來,不知有沒有去不歸獄看過?”廖不言問道。
看見鄭方點了點頭,廖不言滿意地笑了笑,接著往下說了起來。
“既然你看了不歸獄,你一定會明白,那些所謂記憶,那些你與身邊的人所發生的一切,那些保留在魂魄里難以磨滅的點點滴滴,很重要嗎?”廖不言皺著眉頭看向鄭方。
聽著廖不言的問題,鄭方悚然而驚,在不歸獄,他不止一次地祈禱著師友能夠忘記過去,確實,在那樣的環境里,好像真的沒有任何記憶是重要的,只有新生才有意義。
“你看見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