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聲咳嗽,童潔就像是受驚的鳥兒似的蹦了起來。
“你快走,你快走,身上還有任務,想什么渾心思呢?”童潔沖著鄭方悄聲呵斥。
“哦。”鄭方哀怨地沖旅館大門那兒張望了一眼,只見一個裹著灰色袍子的佝僂身影,正站在旅館大門邊,他又回頭看了看童潔,只見童潔已經變回了小老頭的模樣,正對著自己眨眼扁嘴的,催著自己離開。
戀戀不舍地轉過身,鄭方一步三回頭地去了自己下榻的賓館,走出去老遠,回過頭來,依舊可以看見童潔站在那兒,默默地看著他。
第二天清晨,阿杜帶上鄭方,一路向南,空氣中濕度漸漸增加,稀疏的草地變得越來越繁茂,樹木也開始成群地出現,陽光也隨之熾熱了起來。
杜坦鎮是一個挺熱鬧的小鎮,鎮里人來人往,人力車、畜力車和汽車把小鎮的一條主要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道路兩旁售賣各種水果、飲料及生活日用品的攤點鱗次櫛比,許多攤點都已經擺到了道路上,這又大大加劇了通行的難度。
阿杜一邊咒罵著,一邊把車緩緩地向前挪動,一幫身上穿得很少的孩子圍在車子兩邊,兜售著香煙和打火機。鄭方聽著阿杜不停地叫罵,心里覺得有趣。
對可蘭教的信徒來說,教義有嚴格的規定,是不能這樣粗口罵人的。這阿杜明明是一個虔誠的可蘭教信徒,怎么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些該死的坦澤人,你知道嗎?他們總是像蚊蟲一樣的溜過來,簡直防不勝防,溜過來之后,他們就把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他們從來沒受過教育,也根本沒有信仰,他們不講衛生,像牛馬那樣地活著,如果不管他們,他們就會把這里變成一片骯臟的沼澤。”
“如果你嘗試去管理他們,他們就會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你,然后,該干什么繼續干什么,你相信嗎?我們埃伊國派駐這兒的三位鎮長都瘋了,你相不相信?他們不是病了,不是死了,他們是瘋了!天吶,這些該死的坦澤人,簡直比最毒的蚊蟲都還要可怕。”
阿杜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用力按著車上的喇叭,盡管如此,孩子們依舊圍著車子不走開,如果鄭方不去刻意翻譯那些孩子重復的語言,僅僅聽他們那帶著濃郁民族特色的發聲,確實像是一大群蚊蟲在嗡嗡嗡地叫著。
“坦澤拉野國沒他們生活的地方嗎?”鄭方好奇地問道,在他的印象里,坦澤拉野國可是一個面積上比埃伊國大得多的國家,怎么會有大量的移民進入埃伊國呢?
“這些都是沒有部落,或是部落被吞并的游民。坦澤拉野國的部落非常排外,這些家伙一旦進入其他部落的土地,他們會被殺死,遇到還保留著食人習慣的部落,他們甚至會成為部落的存糧,所以,他們只能來埃伊國,最起碼,埃伊國不會殺了他們。”阿杜解釋道。
直到此刻,鄭方才真正對坦澤拉野國的部落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在一片亂糟糟的氣氛中,阿杜的車輛終于停在了小鎮的中心,這里人員和車輛稍稍稀疏了一些,道路中央架著兩道用圓木制成的橫欄,橫欄的這邊,是幾位身著可蘭教制式長袍,斜背著長槍的埃伊國士兵。
在遠處橫欄的另一邊,則是幾位身著草綠色軍服的坦澤拉野國士兵,身上挎著ak47,一個個嘴里叼著煙卷,在那里說笑,鄭方注意到一位身著白色襯衫、膚色黝黑的30多歲男子正站在橫欄邊,向這邊張望著。
阿杜跳下車,示意鄭方留在車上,他自己走向橫欄邊,對著己方一側的士兵,一邊掏出幾張紙來,一邊又回頭對著鄭方指指點點地說著些什么,那些士兵紛紛點著頭。
接著阿杜又跑了回來,招呼鄭方下車,將他領到了橫欄邊。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你必須自己走到對面橫欄那里,對面會有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