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眼前物換星移,景色大變,鄭方急忙收了攝靈功,他環顧四周,第一個感覺是自己是不是跨錯了界,畢竟,空氣中的靈力含量與他印象里的人界大不相同,這里的靈力含量雖然還不如他當年在界門處感受的那樣豐沛,但勉強已經可以修煉了。
身周是一望無際的郁郁蒼蒼的樹木,這些樹木枝杈不多、樹皮烏黑,一根主干直愣愣地插向蒼穹,自林中放眼望去,如無數柄沖天而起的利劍,天空陰沉,與靈界有些相似,但鄭方憑直覺可以確定,這里絕對不是靈界。
他站立在原地,精神力潮水似的鋪展開去,作為渾天境的大能,他的精神力撒開來,足以覆蓋方圓數十公里的范圍,片刻之后,鄭方的臉色一松,他的精神力探測到了一個加油站,雖然沒有看見人,但是已經可以確定,這里是人界無疑了。
這里難道是自己從未到過的北俱蘆洲?鄭方心下暗暗揣測,緊接著,他的眉頭一皺,身形在林中一個閃動,旋即消失了蹤影。
再現身時,鄭方已經出現在一座小鎮的中心,小鎮沒有什么高層建筑,多是平房和兩層的小樓,一個用于供暖的高大煙囪突兀地佇立在小鎮的北端,鄭方所在應該是在小鎮的南部,這里是一個十字路口,道路筆直,兩邊是店鋪和大型商場,應該是小鎮的繁華地段。
然而,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似的,小鎮上沒有一個人影,店鋪、商場都關著門,憑借著商場外巨大廣告牌上的文字,鄭方確定自己腳下的正是北俱蘆洲的土地。
打量了一眼這仿佛被遺棄了的小鎮,鄭方邁開腳步沿著小鎮中心的主干道向南緩緩而行,干凈的街道上走不多遠,就可以看見一個小小的黑色物事躺在那里,鄭方知道那是死去的飛鳥。
在不遠處的一個街心廣場,死去的飛鳥鋪滿了已經不再噴水的廣場噴水池四周的地面,主要是鴿子,但是也有不少烏鴉和野鳥,鄭方走過街心廣場,繼續向前,道路平整寬闊,兩邊的行道樹整齊有序,如果不是間或出現的死鳥,完全看不出這個小鎮出現了問題。
道路邊上出現了指路牌,藍底白字清晰地指明了,再往前會進入省際號高速,而向西則會進入伐木鎮醫院大道,不錯,這個小鎮叫做伐木鎮,只是鄭方沒有聽見電鋸的噪音。
道路的前方,就在道路進入省際號高速的路口,鄭方終于看見了人影,路的中心被堆起了街壘,兩個身著草綠色軍服,戴著防毒面具的士兵,荷槍實彈地站在街壘附近。
沒有再向前去,鄭方身形一轉,進入了伐木鎮醫院大道,這條路顯然是后建的,路兩邊荒涼了許多,不過也清晰地體現出了伐木鎮的特色,路兩邊荒地比比皆是,間或會有一間木材加工廠,不過此刻大門都已關閉。
四下靜悄悄的,只有大門上新刷的油漆說明這里不久前還有人曾經工作過。
突然,鄭方向前跑動了兩步,只見一棵行道樹下趴伏著一條小狗,這條狗全身都潰爛了,幾乎看不到幾塊好的皮膚,潰爛處已經發黑,彌漫著一股奇怪的臭味。
狗卻還活著,它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鄭方,連嗚咽都失去了力氣,幾縷干枯的毛發趴在它的額頭。它看了看鄭方,接著艱難地挪了挪腦袋,將視線轉向道路前面,百米開外,一輛小車停在路邊,再往前路兩邊停滿了一輛一輛的小車。
鄭方丟下奄奄一息的小狗,走到小車邊,小車門緊閉著,他透過駕駛室的窗子看進去,只見一個肥胖的婦人坐在小車駕駛座上,整個頭臉都已潰爛,曾經的長發只剩下幾縷搭在腦后。潰爛處漆黑一片,她驚愕的眼睛在已經看得到肌肉的臉龐上瞪得圓圓的。
再往前行,一輛輛小車整齊排列著,一直延伸到一家醫院的門前。每個小車上都是死人,有的是一人,有的是兩人,有的是一家。
每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