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樹領導征求了客人意見，決定就在職工食堂設宴款待。走個形式而已，計劃好了。西樹大食堂里面套有小食堂，所謂的小食堂，也能擺個七八上十桌。

走進小食堂，又有新發現。別有洞天，里面又被隔出一個“小小食堂”。小小食堂只有一間房，只擺、也只能擺下一張桌子。

加上陪客一共有三桌吃貨。大億龍的人必須打散，不能坐一桌，否則另外兩桌就只有主人沒有客人、沒得陪了，不能名不正言不順的吃，違反公司管理制度。

男女搭配、吃飯真累。劉紅拉段嵐一起坐，這桌還有司機小張。楊秀跟劉軍坐一桌，她把劉東刻推到里面去了、漆亞賢那桌。一起進去的都是西樹的主要領導。

有人說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漆亞賢再強也不能打破自然規律，也在變，變得沒從前那么恐怖了。起碼劉東刻是這么看的。劉東刻不但挨著漆亞賢坐，還把椅子挪近了點。漆亞賢趁亂小聲說“干嘛粘著我？”劉東刻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漆亞賢不經意間手抓了一下劉東刻的胳膊，指尖兒深陷其肉。劉東刻忍不住劇痛，面孔扭曲。這小動作竟被對面察覺。

“漆總，敢問劉工在你們公司擔任什么行政職務？”對面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問道。

“技術部主任。”多虧漆亞賢見多識廣且有一笑而過的短暫的國企經歷，知道“行政職務”是個啥東西，沒被問懵。

“是嗎？巧了，我在我們公司也干過技術科科長。”眼鏡得意洋洋，一定是升了。國企的官，一般能升不能降。他接著說“他好像不聽話，不如把他撤了，我去給你當這個技術部部長、你們叫主任是吧？哈哈哈……”眼鏡開懷大笑。

本是一句玩笑話，漆亞賢的臉一下就拉下來了“我們廟小，可盛不下您這么大領導。”

“開玩笑、開玩笑，漆總不愧為大老板，對屬下愛護有加，值得借鑒、值得學習。”漆亞賢另一側的一位老者打圓場。他如法炮制劉東刻，也把椅子搬近點坐下。

劉東刻還沒得意完，心里“咯噔”一下，眼角掃了一下隔壁的隔壁，五味雜陳。

“我也是開玩笑的啊。”漆亞賢喜怒無常，說完，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劉工一看就是知識分子、技術尖子，待遇一定不錯吧？敢問劉工工資多少？”打圓場的老者忍不住問，問的是漆亞賢。

漆亞賢沉默，為難了，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劉東刻的收入。

“不方便就不說，算我沒問、沒問。”老者給臺階下。

“說出來也沒關系，劉工的收入不高，也就六七百吧。”漆亞賢平靜地說。

“不會吧？跟我們差不多？？”另一位主人說。

“漆總一定有所隱瞞，我們都知道，私企工資高，要不然誰還……呃，我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又一位主人說。

“漆總大概沒算上年終獎吧，聽說私企年終獎比工資還高。”第三位主人說。

“是啊，大億龍生意那么好，一定不少賺錢。要真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給劉工提高點待遇，提高點，哈哈。”第四位主人說。

“多謝各位好意，替我說情，謝謝、謝謝！不過呢，漆總剛才說的是我一天的工資。還請各位領導保密，我們有規定。謝謝、謝謝！”劉東刻開口止住了七嘴八舌。

“我也謝謝各位的提醒。各位前輩請放心，劉工的工資我說了不算，他自己定，說多少給多少，沒商量。剛才那位領導說讓我撤他的職，哪敢啊？！我對他的要求就一個他別撤我的職就行！”漆亞賢鄭重其事。

各位領導面色凝重，此后再不提這茬，保密工作這就開始了！

小食堂的裝修一般，但菜品決不含糊。雞鴨魚肉應有盡有，要命的是份量足。紅燒肉是用盆子裝的，估摸著做三份得用掉半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