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蘭新按住琴弦,凝眉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說。”
“大少爺,大少爺被羅家人打了個半死”,香露攥著衣領(lǐng),哽咽道“他們還帶著個死人,就在裴府大門外。”
鐘蘭新豁地站起來,抬腳把她最喜歡的這把琴帶到地上也沒有管,寬大袖口中的雙手已經(jīng)攥在一起。
“你大哥,和羅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裴故扶住鐘蘭新,皺眉問道。
他的雙眸黑黝黝的,深邃無比,鐘蘭新從沒有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一瞬間躲開目光,很快又抬眼看著他,搖頭道“我不知道。可是不管為什么,羅家人不能把我大哥打、、”
她哽咽一聲,眼中掉下一顆晶瑩淚珠,纖細(xì)十指攥住裴故雙臂衣袖,仰頭看著他“若是有誤會還罷,但如果他們真的對我大哥動了手,裴哥,你一定要幫我討回公道。”
裴故將她的手拿下來,眉心微皺,神情嚴(yán)肅,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她,“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真是羅家人找事兒,他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鐘蘭新咬牙,就知道一碰見羅家的事兒,她也得靠后,羅家有什么,不就是那一點恩情嗎?還能用一輩子不成?
至于她的大哥,香露說得那樣嚴(yán)重,鐘蘭新細(xì)想之后卻并不怎么相信,羅家一小小農(nóng)戶,就算能擋住大哥帶的那些人,應(yīng)該也討不了好。
或許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讓他們抓住了大哥,便以為占了理,要來拿好處。
翻飛的裙擺好像鐘蘭新此時不停輪轉(zhuǎn)的心思,她不僅不會讓羅家這次拿不到任何好處,還要他們付出代價給她大哥賠罪。
然而來到前院,看到被縛著雙手臉色慘白的靠在車上的大哥,鐘蘭新所有的思緒都停滯了一瞬,繼而眼眶通紅的沖過去,扶住鐘蘭啟喊了一聲哥。
鐘蘭啟足有兩天沒吃飯,期間只喝過很少的一點水,再加上雙腿臏骨骨折,此時已經(jīng)燒得不省人事了。
至于其他人,路上又死了一個。
所以這車上的八人,在裴家眾人看來,實慘。
鐘蘭新?lián)u著她哥叫了幾聲,突然側(cè)身就向悠閑閑站在一旁的羅袖撲來,嗓音尖利嘶啞“賤人,你對我哥做了什么?”
但她還沒有碰到羅袖的衣角,就被一直跟在羅袖身邊的季三兒一腳踢了出去。
裴故快速過來,接住一聲慘叫倒地的鐘蘭新,怒目看向羅袖,“羅姑娘,這是在我的府上,你們想做什么?”
羅袖無辜地聳肩攤手,“裴軍師,你戀愛腦也要有個度吧。剛才是這個女人先來打我的,被打回去,也怪我?”
來之前,裴故也沒有想到鐘蘭新的大哥會是這么慘的樣子,這何止是被打個半死?
羅家人當(dāng)日大方退親,現(xiàn)在卻有如此行事,真讓人厭惡。
“羅姑娘,我不和繼續(xù)婚約,跟蘭新,跟鐘家都沒有關(guān)系,你有氣,沖我來就行,何必牽連他人?”裴故濃眉緊皺,目中帶著怒火。
鐘蘭新按著胸口,咳著哭道“裴哥,不要放過他們。還有,快讓人請大夫,救救我哥,我只有這么一個親哥哥。裴哥,你一定要讓人救好他,一定要給我們兄妹報仇?!?
已經(jīng)命人關(guān)上大門的管家忙上前一步,道“少爺,剛才就讓人去請大夫了,只是羅姑娘他們,不讓人上前?!?
“羅秀”,裴故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羅袖看他們情深戲正看得有趣呢,聞言指了指自己,問道“裴軍師,我能說話了嗎?”
裴故看著她,目中怒焰跳躍。
她在諷刺自己,這個女人在諷刺自己。諷刺什么,諷刺他和蘭兒的情態(tài)嗎?
羅袖見他不說話,就道“聽說裴軍師智多近妖,怎么這時候就不知道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我們住在小山溝兒里,好好的為什么要跋涉好幾百里來傷害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