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容顏蒼老的婦人走進來,那婦人一進來,就著急問道“你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幾天不見人影,怎么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鐘蘭新看到母親,更是淚如泉涌,想要下床,卻無力的踉蹌一下,跌倒在床榻邊,香露、香雨趕緊攙扶。
老婦人面上皺紋層層疊疊,但其實她只有三十九歲,如此這般,都是之前鐘家女人被發買做仆婦時留下的痕跡。
看著柔弱的女兒,她卻沒有半點疼惜的樣子,看女兒這樣子已經想到那些下人說的話都是真的,老婦人滿臉猙獰,撲過來抓住鐘蘭新的衣領,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說啊。”
旁邊的年輕婦人倒是嬌嫩的花兒一般,這時也拿帕子掩著嘴,淚水漣漣,問道“小姑,蘭啟哥不是說要給你出口氣嗎?怎么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鐘蘭新看著母親,哭的幾乎背過氣去,除了一句“都怪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鐘夫人猛地看向香露,“你說。”
香露不敢不答,就把事情原委都說了。
“蠢貨”,鐘夫人未等聽完,就一巴掌甩到鐘蘭新臉上,“從小我是如何教你的?你竟然讓你哥哥冒那樣的險!”
鐘蘭新一副喪失了生氣的模樣,半張臉腫著,哭道“母親,我只是沒有想到,一開始我也不想讓哥哥親自去的,哥哥說親自去料理的妥當,免得有什么漏網之魚以后麻煩。我又覺得那家人只是一戶山溝里的人家,應是沒有什么反抗之力。”
鐘夫人怨毒的瞪著她,“沒想到沒想到,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聲?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值得臟了你哥哥的手?找一個身形靈便的人,隨便在那家水甕里放一包砒霜,不知不覺就干干凈凈的。現在不僅打草驚蛇,還害了你哥哥,你這個蠢貨。”
但無論怎么訓斥怎么罵都不能解氣,鐘夫人抓住女兒的肩膀就推搡起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到最后,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年輕婦人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而屋內的其他丫鬟,早已被香露、香雨兩個趕到了外面。
哭了一陣兒,鐘蘭新道“娘,我一定讓他們家生不如死,給我哥哥賠罪。”
鐘夫人坐好,拿帕子擦了擦面上淚痕,說道“你不用管了,這家人我來收拾。我去看看你哥哥。”
說著起身離開,但沒一會兒又抹著眼淚回來,對鐘蘭新道“我不相信天底下沒有妙手回春的神醫,你跟裴故說,讓他派些人去各地尋找神醫,一定要把你哥治好。”
鐘蘭新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床邊的鞋榻上,聞言眼中也亮起希望的光芒,點頭道“娘,我一定讓人找到神醫。”
這話還沒落下,從外面進來一個丫鬟,向這幾人見過禮,然后對鐘蘭新道“小姐,少爺聽說鐘家來了人,讓你們把鐘少爺和那些下人領回去。”
鐘夫人的一雙眉毛立刻吊起來,咄咄逼人問道“他裴故是什么意思?”
丫鬟道“奴婢不知。”
鐘夫人雙手緊握在腹前,狠狠看了鐘蘭新一眼,對年輕婦人道“走,裴家門檻兒高,我們這親家也攀不起。”
鐘蘭新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雙手交握在一起,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城外正一片蔥綠好春光,四匹健馬輕快地奔馳在綠草夾道上,車上坐著的漢子們中間,飄出來一陣陣暢快笑聲。
羅園的大哥羅海笑著跟眾人描述當時裴家大門關上后的場景,末了拍膝哈哈大笑“你們幾個沒進去不知道,那時候裴家的管家一把大門關上,我就嚇得不行了,沒想到咱們妹子一點兒都不受影響,打了裴家那個新未婚妻,又訓了裴家少爺,堵的他呀,那是一點兒話都說不出來。”
“爽利!”
伴隨著羅海的敘述,那些跟著進去的,在外面看馬車的,也都暢快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