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袖他們大舅舅家就住在村口,籬笆墻內(nèi),一個老人正在院子里挑揀豆子,正是楊外婆。
一抬眼看到前面駕車的羅章,楊老太還沒敢認。
“姥”,羅章跳下車,轉(zhuǎn)身接過妹妹遞出來的一包蜜餞,小跑著給送到院子里,“這是在縣里稱的,您放著自己吃。”
楊老太答應(yīng)著,問道“章兒,這是回來了?裴家沒把你們怎么樣吧?秀兒呢,別讓她心里難受。”
羅家的事前天楊家這邊就知道了,楊老太把三個兒子都趕到羅家?guī)椭亻T戶,羅母自然不會讓娘家耽誤這么好的做生意時機,教了三個哥哥怎么做豆腐就又讓他們回來了。
不過這幾天,羅家那邊,楊家人是天天去的。
羅章不知道這些,但看到院子里的擺設(shè),也大致能猜到,笑道“秀兒好著呢,姥,您歇著,我先回家了。”
“哎”,楊老太擺手,“快回去吧,你們都出門四五天了,你娘怕是早急了。”
這時廚房里走出來一個女人,正是大舅母,客氣地要留羅章吃飯。
羅章心里厭煩大舅母虛偽,只怕是聽到他要走才敢出來的,但自己是小輩,明知道大舅母根本不想留他吃飯,還要與她客氣道“不用了,家里還等著呢。”
說完又叮囑楊老太,“姥,那蜜餞是秀兒特地給您買的,您別舍不得吃。”
楊老太點著頭,把羅章送了出門,看到車上的羅袖,笑道“有空了姥姥再去看你。”
羅袖道“該是我們來看您的。”
羅章坐到車上,拿起馬鞭,對楊老太道“姥,我們走了,你回家去吧。”
楊老太擺手,卻是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遠。
大舅母在旁邊,滿是艷羨,“妹子家這是發(fā)了,那么多高頭大馬呢。”
能換多少錢啊?
楊老太瞪她一眼,“你眼里只能看到這些。”
大舅母撇撇嘴,不回話,卻也沒把老太太的訓(xùn)斥聽在心里。
鄰居有在門口兒編筺的,問楊老太太,“剛才那是你外孫子?怎么趕了那么些馬車?”
楊老太道“老了,哪清楚這個?”
“對了”,鄰居又感興趣地問道,“你們家做的那豆腐,是不是你外孫女兒那個有錢的未婚夫家給的?”
“我呸”,楊老太立刻變色,朝地上唾了一口,“豆腐是我外孫女兒自己想出來的,跟那一家子忘恩負義的有什么關(guān)系。”
擔心老太太氣出什么好歹,這鄰居立刻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羅袖揉了揉有些發(fā)癢的鼻子,聽到后面那輛車上的許三斤正瓜啦瓜啦說他們燒的陶器快要好了,便問道“三斤,你們打算去哪兒賣。”
許三斤喊了聲秀姑姑,才道“平子說了,先去鎮(zhèn)上賣,村里人都不舍得,一般要拿糧食換的,很麻煩。”
羅袖笑道“平子倒是會做生意。”
“那小子聰明著呢”,許三斤道,“不過他奶奶想做豆腐,這兩天一直念叨他,讓他跟您求求情。”
羅袖好奇,問道“我爹娘沒有賣酸脂粉給他們家嗎?”
“酸脂粉不多,只賣了跟姑姑出來的這些人家。鹽鹵做出來的豆腐根本不好吃,石膏又貴。”,許三斤說著仰了仰下巴,“平子他奶奶不讓他爹和大伯、二叔出來,葉大奶奶便不讓賣給他們酸脂粉。”
聽到這話,車上的人都笑起來,這是老葉大娘能做出來的事。
天光亮起來,卻是陰沉沉的,淅瀝瀝的雨聲傳進屋里,讓本來就貪睡的羅袖更加不想起床。
在古代行路太累了,這一到家,躺在床上休息一晚,她才感覺更多的疲累冒出頭兒來。
羅袖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聽到外面有叫姑姑的聲音,睜了睜眼睛,問道“蒼生,幾點了。”
“主人,已經(jīng)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