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邊的樹木快速閃過,季三兒追著馬蹄印,已經跑得胸口生疼,但是他不能停,他必須追上那輛馬車,把車子攔下來。
如果姐姐的兩個侄子出了什么事,姐姐肯定會很傷心。
羅袖撐著膝蓋停下來,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砸下來,浸潤在下面的地面上。
羅二哥出來的時候的確是駕著馬車的,但是前面的人發現了后面的動靜,立刻棄了馬車,兩人向左右而去,一人騎馬直走。
但羅家人,并沒有會騎馬的。
能趕馬車,已經是羅二哥天賦異稟了。
羅袖讓二哥和幾個村里人分開去追那兩人,而她和季三步伐快,則追那個騎馬而走的。
想到分開時,二哥幾乎顫抖的眼神,羅袖心里就是又愧又難受,她直覺這件事是鐘家人搞的鬼。
羅袖抬頭,看著前面被各種樹、草夾道的小窄路,對好一會兒沒動靜的蒼生道“是不是沒有那人的蹤跡了?”
蒼生道“是的”,又趕緊道“不過主人,我有這里的詳細地圖,那人騎著馬,沒路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走,前面五里都沒有分叉路,但他這個走的是半弧形,從您所在到第一個岔路口,還有一條直線的路。”
“好,你給我指路”,羅袖抬手抹掉臉上的汗珠,“再給我一輛自行車。”
極限自行車,在各種崎嶇有障礙的道路上疾行的一種極限運動。
羅袖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玩各種極限運動,極限自行車,她玩過兩三年。
蒼生也不敢說不,只道“主人,一輛適于越野的自行車,需要十個感謝值。”
羅袖“別廢話。”
一輛自行車出現在羅袖身邊,她立刻側身跨了上去,雙腳一蹬,便順著蒼生指點的方向疾行而去。
這個時候,蒼生才道“主人,自行車您用過之后,最好還讓我回收回去。”
羅袖雙唇緊抿,目視前方,根本沒有聽到蒼生的話。
另一邊,季三兒像一道風奔行在樹葉交叉的小路上,因為快速奔跑,他整個上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粗重的呼吸像是風箱聲一般在他耳邊擴大再擴大。
季三兒幾乎都聽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聲,但是他不能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來,他不想看姐姐傷心。
“你的意志力很弱了,換我來”,心底有一個聲音說道。
季三兒警惕,“你別想掌控身體。”
“你擔心我會停下來休息?”另一個自己冷冷地嗤笑了一聲,“怎么可能?要知道,我們以前遇到多少難關,可都是我度過的。”
季三兒有些動搖,突然,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上傳來一道聲音,“哎,師叔,那個人跑得真快。您確定,我們在這條路上能等到的小師弟,是他?”
季三兒立刻望過去,少女對上他的目光,呀了一聲,驚地往樹葉里躲了躲,“師兄,師叔,救命。”
隨著她的驚呼,季三兒才發現,稍前一些的不遠處,一棵低矮的柳樹枝丫上,靠坐著一個發須皆灰的瘦長中年人。
他打量季三兒一瞬,哈哈笑道“就是他。小子,我問你,你心口,是不是有一串紅痣,柄勺一般?”
季三兒根本不理會他,風一樣就要跑過去,然后只覺膝彎一陣痛麻,不由自主向前一撲,趴在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他扭頭,目光如有實質,噬人地打在灰須人身上。
燭樹輕巧地從樹上跳下來,來到季三兒跟前,蹲下來端詳了下他的面相,摸著胡須道“據說七殺命格之人連心肺里都浸染著殺氣,怎么你眉目中殺氣都淡淡的?”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季三兒說道,“我還有事。”
說著爬起來就要走。
燭樹又一個彈丸打下來,季三兒立刻無力摔倒,他狠狠地看向燭樹,道“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