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雖然小巧,卻也有七八個房間,正中一間窗外種著一大片紫霞錦,這是農業(yè)部去年才培育出來的一種觀賞花樹,一年之間從春到秋都在花期,開花時節(jié)紫色花團一簇簇,云蒸霞蔚
淡淡香氣從外面飄來,午睡中的羅袖一陣不適,突然側過身哇的吐了一地。
外面候著的兩個女官聽到聲音不對,立刻沖進來,一人過來攙扶羅袖,一人跑去摁鈴,不過片刻之間,剛才還安靜寧謐的殿宇內進進出出許多人。
還在這邊伺候的五月跑到外面,問值守的侍衛(wèi),“陛下可回來了?”
雖然季溟改皇帝為總統(tǒng),但是下面的人都還是習慣用陛下表示敬稱,羅袖好笑地提醒過幾次,卻有誰敢直辣辣對著總統(tǒng)道總統(tǒng)怎么樣怎么樣。
就好像以前的皇帝,沒有人敢在回話時直接說皇帝二字一般。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jié),從封建一下子跨入相對的民主,總不可能一下子都到完美的狀態(tài),羅袖只糾正幾次就不再糾結。
五月吩咐侍衛(wèi)趕緊派人去通知陛下,轉身又快速跑回殿內。
羅袖一臉蒼白的靠坐在床頭,一個胡須潔白的老太醫(yī)正在小心謹慎的把脈。
羅袖對滿臉焦急的五月道“他去主持了軍校的開學儀式,還要去時差城外的軋鋼廠,你別讓人去喊他。”
“不行”,五月施禮說道,“夫人現(xiàn)在不舒服,如果我們不及時通知陛下,等陛下回來肯定要受罰的。”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通秉道“駿少爺來了。”
駿少爺就是平辰,他手里提著一個醫(yī)藥箱,腳步匆匆地小跑過來,停在床邊先是看了看姑姑的面色,才問老太醫(yī)“江老太醫(yī),我姑姑怎么了?”
江老太醫(yī)壓力也很大的,以至于一個喜脈,他足品了好幾遍才確定,站起身道“羅醫(yī)生,夫人這脈象是有孕了。”
羅駿對醫(yī)學感興趣,不過他學的醫(yī)術從姑姑給的那些外科醫(yī)書中借鑒很多,和當下盛行的望聞問切不是一個體系。
但當初他跟過縣里的老大夫學過幾年,也會品脈,聞言頓時滿臉喜色地坐下來,自己給姑姑把了會兒脈,笑道“果真,我們要有小侄子了。”
另一方面,姑姑現(xiàn)在已經三十,再不生育,那些盯著姑父長子之母位置的女人就要把總統(tǒng)府門檻兒踏破了。
這還真是一件大喜事。
現(xiàn)在說是以后要行推舉制,但是相信的人總歸不那么多,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到,現(xiàn)在各部門不是季溟親信就是羅家洼的人,以后就算是推舉,別的家族只怕也沒有多少勝算。
所以想謀季溟身邊女人位置的女人,還真不少。
尤其是羅袖已經三十,季溟才剛過二十五歲生日。
窗外的花香味順著風飄進來,又讓羅袖覺得胸口一滿,趕緊推開平辰,拉過痰盂吐了起來。
平辰很著急,一邊給姑姑拍著背,一邊問江老太醫(yī),“我姑姑的反應怎么這么大?要不要開點藥?”
江老太醫(yī)四下查看一番,過去把窗戶關嚴實,說道“有些婦人有妊之后,嗅覺便會極為敏感,以往習以為常的味道也會受不了。我看夫人是受不了花香的刺激,窗外的花樹不如移栽到別處,日后這殿內也不要見花朵,多擺一些清香的水果。若是有所改善,最好不要吃藥。”
羅袖接過五月遞來的水漱了漱口,道“就聽老太醫(yī)的。”
季溟突然大步跨進門來,幾步來到羅袖身邊,扶著她的雙肩打量一眼,才急促問道“夫人怎么了?”
他聽到屬下的稟報,第一個反應是有人給袖兒下毒,因此現(xiàn)下的神色便帶著幾分狠厲。
江老太醫(yī)下意識便要跪,才又想起現(xiàn)在沒有了跪禮這一項,抹抹額頭道“夫人無礙,只是有身孕了。”
啥?
季溟的表情空白一瞬,繼而猛地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