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胭脂,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上次…哎…求求你放過我,放過小武吧…小武才五歲,再留著遲早要被他喝醉了之后打死!”
那婦人說的悲痛,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兒子,又是一陣揪心,無論如何都是要走的。
胭脂沉默了一會,那婦人拍了拍她的手,便想拉開,胭脂卻是抓著她袖子的手緊了緊。
“嫂子…這是我剛領(lǐng)的俸,還有一些小姐賞的首飾,不多,你收著吧。”
“這…”
“是我大哥對不起你,你身上怎么能一點銀子都沒有,入秋了,天氣冷的快,替小寶做兩件衣服,不要凍著了…嫂子…以后有空,我會去看你跟小武。”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放她走了,并且以后還會去看她跟小武,還是一家人的意思?
那婦人含著淚,點了點頭,收下荷包,塞入了包袱里,便轉(zhuǎn)身走了。
獨獨的留下胭脂一人,低垂著眉眼,雙眸中閃過一抹失落,一滴淚水便順著眼角滑落。
一邊哭著,一邊將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個干凈。
抬頭一看,時辰不早了,連忙抹了眼角,便出了院子。
只是剛拉開院子的門,便愣住了。
那外面站著的,不是自家小姐,蘇月茹又是誰?
“小…小姐…”
胭脂有些慌亂,小姐怎么會在這?
蘇月茹微微一笑,伸手拉過她。
“哭了?”
鼻頭紅紅的,眼眶紅紅的,偏那人還搖了搖頭說。
“沒有。”
蘇月茹也沒拆穿她,只是從水粉手里又接過一包銀子,掂量了一下,里面大概有一百兩。
“回頭把這些給你嫂子送過去吧。”
胭脂愣了一下,眼圈更紅了,連忙提著裙擺便要跪下。
好在蘇月茹先一步的抓著了她的手。
“小姐…您都知道了?…不用…奴婢不值得…”
“什么值不值的,一百兩而已,對你小姐我現(xiàn)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送去就是,對旁人或許不值,但是對你們,多少都值。”
蘇月茹不否認(rèn),這話里有收買人心的嫌疑,
但若是換做旁人,她不一定會這么做。
果然,只見胭脂紅了眼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這些銀子,足夠她們母子兩吃喝不愁的用上好幾年的了。
“小姐,奴婢想先去找我那不爭氣的大哥。”
“你可知道人在哪?”
胭脂抿了抿唇,略微想了一下,說道。
“不是在酒館,就是在賭坊。”
蘇月茹看了下日頭,還沒到用飯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是在酒館。
而且那人這么急忙的搶了錢就走,十有八九是在賭坊。
“你可知他常去的賭坊?”
胭脂點了點頭。
“應(yīng)該就是這里最近的那家賭坊,之前在那里抓住他好幾次,就是改不了他那臭毛病,現(xiàn)在好了,妻離子散!”
胭脂的大哥叫王虎,嗜口貓尿,本也是個本本分分做工的木匠,到底還算賺點錢,貼補家用完全是夠的,只是前兩年干活的時候,砸斷了腿,不方便做工了,為了看腿,又把家里大半的銀子給花光了。
買不起藥,為了減輕腿上的痛苦,便去買劣質(zhì)的,兌了水的酒灌下去,精神麻痹了,那疼痛才能減輕幾分。
后來也不知怎的就染上了賭博,這然后就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蘇月茹仰頭看著匾額上的“吉祥賭坊”四個大字,門上掛著厚厚的兩扇簾子,大大的賭字帖在兩邊的窗戶上。
在這古代,賭坊和青樓都算是正當(dāng)生意,不像現(xiàn)代,做這些都得偷偷摸摸的。
據(jù)說這古代做青樓女子,還有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