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中等身材的男子梳著中分發型,每一根發絲都打理的一絲不茍。
他偏中性化的臉龐,既包含男子的陽剛,又蘊藏女性的陰柔,一雙猶如惡狼的碧綠眼眸讓人印象極為深刻,仿佛人皮只是披掛在身的衣服,隨時可以撕碎,展露野性的殘暴面。
戴歡抬起頭,見到對方的臉,笑容頓時尬住,眉宇間閃過一抹不自然。
“魏道一師弟,你這么說未免太不近人情。”
咚!
被稱為魏道一的中分頭男子抬腳踏地,樓梯發生些微抖動。
他的落腳處遍布細碎裂紋,不斷向下蔓延,形成閃電交織的特殊圖案,給人造成他從風雷云霄落地的錯覺。
“戴歡,你再敢叫我一聲師弟,可不要怪我拉著其他幾位師兄弟直接離開。”
蘇云微微皺眉,“歡哥,這位是來找茬的?”
“沒,沒有,他真的是我師弟,”戴歡壓低聲音,搖搖頭,“只不過武夫堂中有很多流派,他們是其中最主流的幾個流派之一,而我所在的流派人丁較為稀少。”
“呸!!!”魏道一啐了一聲。
他手掌連續翻轉,“刷刷”幾聲響,亮銀色的刀光翩然而動,宛如穿花蝴蝶。
上下左右前后前后!
突然,魏道一的右手懸空靜止,手中的蝴蝶刀刀尖指向戴歡。
“你所在的流派早就被除名了,從你師父三年前叛逃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以武夫堂的弟子自稱!”
話語與刀鋒,前者無形,后者有形,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了特殊的連攜,化作一柄無形之刃,深深扎進戴歡的心。
不配!!!真的不配嗎?
數年來,戴歡暗中調查師父的“叛逃與死亡”,已經得到了與當年定論截然不同的結果。
然而,他不是必須回歸武夫堂,才能向上層揭示真相。
戴歡左手背在身后,四根手指死死攥緊拇指,捏得指骨骨節森白。
他必須克制情緒,因為進入武夫堂,才能洗刷師父的冤屈,引出真正的叛逃者,那人很大概率就是殺害他師父的兇手。
為了揭示真相,為了報仇,他必須忍!!!
蘇云眼角余光瞥到戴歡的“小動作”,明白戴歡有所隱忍,可能因為某些隱情,所以不能在此刻表明態度。
然而,具體是因為什么,蘇云并不清楚。
他上前兩三步,拍了拍戴歡的肩膀,“歡哥……”
戴歡搖了搖頭,“阿云,有些苦衷現在不方便說,稍后找個時間跟你解釋。”
蘇云微不可查的頷首,眼神定境,不起波瀾,猶如水晶雕刻的空明之鏡,戴歡就是那站在鏡前的人,照鑒自身本性,看到了自己的憤怒,看到了自己的隱忍。
這一刻,他的感性忽然想要把一切拋出來,但理性卻讓他壓抑了這種欲望。
“哎……”
戴歡幽幽一聲嘆,終究沒有說出來。
這時,魏道一正在光明正大的打量蘇云。
怎么像是一個普通人?!
看起來,這位蘇云根本就沒練過武術,他的手上沒有老繭,走路和站立的姿勢也沒有特定的架勢,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真想不通為什么老校長為什么把秘籍交給他。
簡直是明珠暗投!
魏道一碧綠的眸子瞇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噴薄欲出的野性瞬間斂藏在內心深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理性。
他換上了最世俗的笑容,“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龍淵狀元,蘇云先生。”
“沒錯,是我。”蘇云輕微頷首。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