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您將珠子送給那小碰瓷兒了?”
青年也是多話,硬是給方幼清那小姑娘按上了個“小碰瓷兒”的名號。
“嗯。”
男人對話多的青年還是縱容的,今晚大抵是心情好了些,才愿意接著他的話。青年也是摸不著頭腦,還想問些啥呢,結果男人就繼續說下去了,“再問讓林一過來。”
一下子話就被憋住了,這可委屈死宋一了。
那雙深邃的眼眸又輕輕闔上了。
風吹拂著樹枝,薄云被吹動的蓋住了夕陽嬌羞的臉龐。
入手的黑棋透露著溫潤的氣息,男人指尖落下了最后一步,整個棋盤的局面因此而改變,坐在男人對面穿著袈裟的老人臉上卻不太高興。
“你就不能讓讓我這個老頭子么?”
老人剛說完,就將男人的棋子捻起來,而后移動著自己的棋子,“那我走這一步。”
都說落子無悔,今天的這一局,這老頭都毀了五六次了,男人的耐心也快被耗盡了。
“再走也是輸。”
毫不留情地再落一子,眼眸中的深邃依舊不減,老頭看著夕陽的光斜斜地打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臉色看上去又白了幾分。
他穿著白色襯衫呢,顯得更加優雅清貴,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在他甩動之間碰撞出了聲音,他微微斂神,看著老頭。
讓他來下棋,大約不是這臭棋簍子真正的意思。
“我算了一下,你晚點再走吧,說不定就能遇見你想遇見的人呢。”
老頭剛說完,就又想悔棋了,男人卻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如果我現在走,又能怎么樣?”
“并不能怎么樣啊。”老頭子笑了笑,晃了晃腦袋,“命是最不可信的,卦也是。”
他算了眼前的男人卦象整整二十四年,就只有昨天,他算出來了一個苗頭。
如果不是因為他算別人還算得準,倒也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學術不到家了。
“你手腕上那串珠子帶了有六年了吧,也該換主人了。”
還沒等男人說些什么話呢,老頭就起身晃了晃腦袋——
“今天皆空做了一只燒雞,我得去吃兩口了,你晚些時候記得讓人給我整點酒來,我就不招待你了。”
都說出家人不沾酒肉,這老頭倒好,紅塵之中,事事皆沾。
男人斂下眉目,將剛剛那棋局重置了一遍,其實那老頭可以贏的,明明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卻還是選擇了最曲折的一條路。
說他不信命?
的確如此。
那就信一次,又何妨?
年輕的和尚站在了門口等著師傅的出現,那老頭鼻子動了動,就嗅到了那燒雞的味道,步伐都快了幾步,皆空都沒跟上自家師傅呢,大約是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年輕和藹的老頭,實際上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歲了。
白松寺的秘密從來不少。
男人手腕上的那串珠子都在白松寺供奉二十年了呢。
“我剛剛算了一卦。”
“師傅,您又在算?”算卦是窺天命,是要折壽的,皆空看著自己的師傅這么不惜命,不由得有些生氣了。
“傅九那小子讓人給我整了桃花釀。”老頭子手上的燒雞還帶著香味呢,都說白松寺不留客,大約是怕了讓世人知道白松寺的主持竟然在大口喝酒吃肉。
“桃花釀好啊”
聲音有些唏噓,也不知道哪里升起的感嘆。
年輕的皆空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兒,畢竟他是真的不吃酒,也不吃肉。
青年開車是送男人回到了金陵臺,金陵臺是京城那圈子中最富有的一塊地兒。其實整一個山頭都是傅九的,平日里他很少住在金陵臺,大抵是因為去總部不方便。
今天湊巧是六月八號,這不是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