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吃飯一般都會比較快一些,所以兩個人吃完之后,方幼清還有一份雞翅還沒開始啃。
時易家里人打電話過來,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反正就是讓他回家先,于是就剩下顧江執和方幼清兩兩對望。
小姑娘那尖尖的虎牙咬在雞腿撕下一塊肉的時候,看著顧江執的眸子里倒映著她的身影。
她想了一下,如果不問,會壞人設,于是試探的問道“你要來一口嘛?”
顧江執看見小姑娘雙手扶著那炸的外焦里嫩的雞腿,而目光卻被她左手手腕上滑落的那兩層佛珠給抓住了。
佛珠很是顯眼,因為它的顏色是黑色的,也就是說,他是黑曜石制作而成的珠串。黑色在五行之中代表水,主要的用途便是辟邪保平安。
是有點眼熟了。
“不了。”
少年還在成長之中,十六歲的他面容并不會顯得特別剛毅,相反,線條還是偏柔和清朗的。他的話不多,方幼清的話也不多。
其實在帝國的方幼清并不是一個話少的人,相反,面對埃爾克時,她能噼里啪啦講一大堆,每次埃爾克也只能屈服于她的魔音之中。
但是來到這里的方幼清,卻是沉默的,大概是源于記憶告訴她的那樣吧。
“那就好。”
還以為自己的食物要被搶了,小姑娘彎了彎眉眼。
而這樣乖巧的模樣落入了少年人的世界之中,他的心尖生出了一抹喜悅。
顧江執向來桀驁不馴,在家的時候,面對父母都會有煩躁感,可是面對眼前的小姑娘,卻有一種面對大海的開闊感,那是一種特殊的寧靜,于是他下意識勾了勾唇。
淺笑之時,恍若夜晚短暫盛開的曇花。
少年的美是清朗的,沒有方元湛那被世事打磨圓滑的無奈,也沒有那為她撐傘男子的漠然,有的只是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朝氣和沖勁。
然而這一點美,卻沒有嵌入小姑娘的心尖,驚艷不了她,那雙一眼望到底的眸子還是如古潭一般平靜。
只是,還是四目相對了。
這樣的場景,也落入他人的眼眸中。
穿著黑色襯衣的青年“嘖”了一聲,多嘴道“爺兒,您好像來遲一步了,撞上了這‘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美景。”
而男人自然也是瞧見了,他的微斂眼眸,筆直的脊梁依舊如初,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聲音原是低沉的,如今卻有些冷冽了,還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多嘴。”
宋一卻覺得自己多嘴多的剛剛好,瞧著外面那燥熱的太陽,把小草都曬得焉了吧唧的,現在商務車里像是移動冰柜那般冷。
雖然還是太冷了點,他的雞皮疙瘩都有些起來了,想要自家爺兒收一收那氣勢,于是發揚著他的狗腿精神——
“但是爺兒不必擔心!!誰還能比得上您呢?!顧家那小子未免也太不聽話了。”
哪怕是宋一這樣吹噓著,男人依舊表情有些漠然,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眼光像x射線,直接穿透了幾層的玻璃,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擁有小獸般敏感直覺的小姑娘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于是扭動了身子。
“你的位置是放了針么?”
“也許是。”小姑娘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很強的壓迫感,還帶著侵略,可是她左右望望,有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也許是她的大幅度動作引起了那視線主人的注意,因此這樣的不安感很快就消失了。
現在,她已經吃完東西了,手上還有些油,顧江執很貼心地給她遞了一張紙巾。
方幼清輕聲道謝之后,低頭擦拭著自己的手。
“你回哪里?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