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黑山和雷公山雷電交加,空氣中猶如立了只狂風獸般,撕風裂吼。
李曲奇冒著風雨在外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紅槐大巫師。冶子媽看著天氣變化莫測,就空出了間房,讓諸家爺孫倆先住下。
小鮮聽了那陣古怪的風聲后,煞白著臉,由著諸時軍抱著,才剛意識到她很可能做了件無可挽回的錯事。那口鎮龍鐘,看來并不僅僅是苗寨大巫師的養蠱器皿那么簡單。
一直到了后半夜,雷電之勢才歇,拖著一身的疲意的紅槐大巫師敲響了李家的門。
再見了紅槐大巫師時,冶子和小鮮都說不出話來。“傻孩子,這般看著你婆婆做啥,去給婆婆倒杯熱水來。”大巫師那張返老還童的臉又成了原樣,雞皮鶴發,脖頸上全都是毒斑,那個三十多歲的美婦猶如曇花一現,杳然沒了影蹤。
李冶只得告訴自己他是眼花看岔了眼后,紅槐讓李家夫婦退開,諸時軍難為了下,想著都在一間屋子里,也出不了啥大事,況且剛也聽冶子媽說了,小鮮剛在大巫師家里,打碎了口古鐘,說來也是自家外孫女不對,被訓斥幾句也該算了。
“小女娃好厲害的道行,”紅槐似怒似嗔,腆著雙老眼看著小鮮。
小鮮心里更揣了面小鼓似的,上下個不停,不過裝樣還是得裝得,嘴巴一撇,看著有幾分委屈“老婆婆我不是故意的。”
“真故意也好,假故意也罷,總而言之,我的鐘是你砸了的,我的金蟬蠱王也是你毀了的,沒了這兩樣寶貝,白龍潭底下的孽畜早晚會出來生事。”紅槐很是感慨,那一株紫山參和小姑娘的出現,似都是老天掐指算好了的。
“你也吃了我的紫山參,返老返童了一把,雖說保質期短了點,不過好歹還是換回了一條命,”小鮮伶牙利嘴著,聽冶子送飯時的描述,苗寨的老巫師已經是殘燈之體。如果不是因為鎮龍鐘被毀,紅槐強行再一次鎮壓住了潭底的妖獸,靠了那株紫山參,她不僅能返老還童,還能增壽百年。
可經了小鮮那么一打岔,山參的靈力用了大半,容顏難保,余下的小半靈力,還能保住了紅槐老邁的身體恢復了活力,還能禍害好些年。一來一回,還是小鮮占了理。
小鮮的話雖說不客氣,可也是個大事實,紅槐也知理虧,方才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著話,否則依照她喜怒無常的性格,小鮮哪能輕巧地站著說話。
“鎮龍鐘不僅僅是一件練蠱養蠱的器皿,同時也是那頭惡蛟的克星。我和你差不多歲數時,就撿到了那口鐘,”紅槐沒有繼續問責,而是回憶般述說起了當年得到鎮龍鐘的情形。那口鐘是在擱淺在白龍潭后背紅槐偶然間發現。
大巫師拿到了鐘時,就發現鐘內附了條小蛇,紅槐不以為意,就將蛇養在了鐘內,再集齊了黑山和雷公山內的各類毒蟲毒蛇,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用了兩山之間的靈氣來養蠱蟲。
“鎮龍鐘內,靈氣數千萬倍于鐘外,那條小蛇經了幾次蛇蛻后,就有了靈性,頭頂更隱約長出了蛟角。約莫是二十年前,我在苦心養制金蟬蠱時,小蛇趁著我不注意時,沖破了鎮龍鐘的護壁,躲進了白龍潭里。白龍潭水深難測,小蛇躲在了水下,日夜不出,我沒了法子,只能是利用兩山的天然屏蔽,再栽種下了兩棵龍杉木,左右相挾,再將鎮龍鐘掛在了屋檐下,用了萬蠱和自身的威力震懾蛇蛟,才能確保它不出來擾民。”紅槐說完之后,眼里又生了幾分憂色。
她今晚再在白龍潭上布了層禁錮,可那層禁錮日夜都會消耗,而潭底的惡蛟的靈力卻只增不長。紅槐今晚耗費了一身的精力,除非再有一株紫山參她才能有能力再進行下一次的禁錮。可紫色山參可遇不可求,與其想著茍延自己的一條老命,還不如挖掘那個能破鐘而出的小女娃身上的潛力。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惜我不能練蠱,也沒興趣練蠱。”小鮮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