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一晚,冶子媽做了一桌的地道苗家菜,請了諸時軍和小鮮過來吃飯。兩家人認識雖說才只有一年,這會兒卻好比多了一家親戚。大過年的,諸時軍想著讓小鮮陪著他吃個冷菜冷湯也沒意思,就答應了冶子媽的邀請。
吃完了飯后,大人們少不了要推杯置盞,小鮮吃了個肚兒漲圓,光是坐著只覺得飽得都要漫到了喉嚨眼里了。
“小鮮,我們出去玩爆竹,”冶子沖著小鮮擠了個鬼臉,手里拿著幾盒小鮮沒見過的新式爆竹。和去年過年三狗子送來的那串五百響的爆竹不大一樣。
早幾天,依巴爾進了趟城,賣完了鴿子和鴿蛋后,給冶子帶了幾盒城里才有的煙火,說是晚上玩著蔡好看。聽姆媽說過年要請諸家人一起過,冶子就藏寶貝似的一直藏到了年三十,遇到了哪個小伙伴都沒舍得玩一次。
過年的撣塵已經結束了,吊腳樓下的那片空地被整理得干干凈凈的,是個現成的放爆竹的好地方。
冶子從祭祖宗的桌子下拿了兩根香,點亮了一端,分給了小鮮。
“這是滾地雷,一點開丟在了地上,就能跟個風火輪似的,”冶子很寶貝地分給了小鮮一盒。
小鮮還記得上次的鞭炮,生意炸開了就跟打雷似的,上次第九道天雷之后,她對于雷聲還真有些不適應。
冶子搶先在拿著一種叫做沖天炮的,拿著了手里,那是男孩子們都喜歡玩得一種鞭炮,一根染成了喜慶紅的細竹簽上,插了只火箭式的鞭炮,。玩的時候,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點了芯子后,立刻放開,鞭炮升空時,會發出了類似于哨子那樣的聲響,一聲亮鳴后,就會炸開在半空中。
對面的冶子的臉在了偶爾亮起的花火鞭炮里時明時亮,看著很不真實。
鞭炮和煙花讓小鮮產生了種幻覺,過去的一年都像是一場夢,那陣雷光后,她離開了云騰門,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張臉。云冠子師兄,小鮮瞬然睜大了眼,腦中的某個角落,被她一直遺漏的某個片段。
那道從天而降的天雷,在那道雷劈中柴房時,她還看到了一張臉,云冠子師兄怎么會在那里?
“小鮮,你咋不玩啊,是不是吃撐了犯傻了,”冶子拿著香在小鮮的面前晃悠著。
“你才犯傻了,”小鮮虎起了臉,這冶子除了馴獸以外,還有一種天賦,就是能讓小鮮立刻火冒三丈。
她隨手抓了一個“滾地雷”,點了之后,往了冶子身上丟去。冶子嬉笑著,跳到了一邊。那個“滾地雷”冒出了一股白煙,在地上如個陀螺般,自動滾了起來。白色的,黃色的,紅色的各色的花火“哧哧”噴了出來,災厄夜晚看來,的確是很漂亮。
“媽,你放心好了,美國的中國餐廳很多,年夜飯我已經約了幾個同學一起過了。你讓爸別念叨,我錢都夠用。嗯,那就這么說了,我先掛了。”美國紐約市附近的一座小鎮綺色佳。入了冬后的康奈爾大學校園圖書館里,周子昂剛掛斷了電話,走回了圖書館內的自習室,站在了成排的落地窗前。
周子昂進入已經三個月了,和中國截然不同的美國文化,連適應力超強的他都稍感不適了陣時間,為了盡快適應國外的生活,他選擇在美國過年,他本人倒沒什么,家里的奚麗娟剛得到消息時,只差沒跨洋跑到了美國來。
一個下午的看書,讓周子昂的眼球有些酸痛,他揉了揉太陽穴,極目遠眺。康奈爾大學的校園很美,入了冬,校園內還隨處可見蔥郁的樹木,這比在鋼鐵林立的上海和車水馬龍的北京要舒服多了。
在過去的三個月里,他不僅要適應全英語的教學環境,還有面對周邊來自各國的出色的同學們,不過這些都沒有擊垮周子昂,相反,比起國際學院和國內重點高校的教學模式,他更適合國外大學看似輕松,但無時無刻都面臨競爭的氛圍。
周子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