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成了小塊。
把那些沾了灰土和干凈的糕點細心地分開了后,她再把核桃和葡萄干一類的,全都放在了干凈的那塊上,遞給了阿布旦。“吃吧,可好吃了。”
阿布旦接過了糕點,先跟只小狗似的,把糕點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再舔了一口,小嘴咧開了,“姐姐,你也吃。”
小姑娘手上只剩了些不干凈的糕點屑,可她還是把手上的糕點屑倒進了嘴里。剛要仔細品味下巴哈利的美味,牙齒了“咯嘣”一聲,咬到了塊石頭。
阿布旦緊張兮兮地瞅著姐姐。小姑娘搖了搖手,“是一塊特別大的核桃肉。”
“阿布旦啊,你跑哪里去了,進來,姨帶你去個好地方,”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走出了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新疆馕吃多了,整個臉看著也扁扁平平的,小眼厚嘴唇,塌陷著個鼻子,沒有半分新疆女人的樣貌。
“吉娃姨,你又來我家干什么?我爸上次說過了,不許你把拐孩子的主意打到我們阿布旦身上,”烏魯科薩鎮上其實只有百分之六十是常住民,其中百分之四十由于沒有棉花田或是因為好吃懶做,把棉田租賃給了艾哈買提,平日都是靠著田租或者是農忙時幫忙摘棉花來賺錢的。
現在還沒到摘棉花的季節,所以有些人就打起了壞主意,把鎮上的小孩子尤其是長相機靈的小男孩,高價賣到外地去。
被姐弟倆稱呼為吉娃姨的人,就是那伙人中的一個。
她和姐弟倆的維族人母親古麗阿扎有點血緣關系,看著她們家境況差,就三番五次找上門,游說著她們把孩子賣出去。前幾次來,都被父女倆拿著掃把趕了出去,想不到今天她趁著小姑娘和男主人不在家,又找上門了。
“嘖嘖,帕麗旦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我可是來幫你們家的忙的,誰都知道你們家窮,整個鎮上的小孩都上學了,就你們姐弟倆還躲在家里。姨和你媽說好了,不賣你弟弟,我就帶他出討飯。”說出討飯這個字眼時,吉娃哪有丁點的不好意思。
“你說什么?阿布旦不會跟著你出去討飯的,那么丟臉的事,我爸是不會答應的,”小姑娘嚇得把弟弟藏在了身后,可是她個頭本來就瘦小,比起自家的弟弟也高不了多少。
“誰說討飯丟臉了?沒錢才丟臉呢,一年給你們家五千塊,要到多的錢時,還能給他些好吃的。總比你們在這里一年啃不上幾次巴哈利來的強吧。去去去,小孩子家的,懂什么。你媽都答應了,走開,”吉娃如餓狼般撲向了小男孩就要走,小姑娘死命地抱住吉娃的胳膊,想把弟弟從她手里救回來。
小男孩看著是嚇傻了,連哭喊也不會了。
吉娃哪能由著小姑娘拖拉著,再拖著一會兒,孩子的父親可要回來了,她可是看準了一天里的這個時候,周齊正會到他那幾畝要死不死的棉花地里忙活。姐弟倆的媽是個體弱多病的,又感慨著家里窮,苦了兩個孩子,有一個出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不要讓我弟弟去做乞丐,我跟著你去,我能洗碗刷鍋做飯,我還能幫你釘紐扣,我跟你去,我會要到很多錢,”小姑娘嘴里說出來的是維族語,她邊嚷著,邊對著平房里喊。可是她的氣力不夠,被手胳膊比她的腰還要粗的吉娃一甩,像是片浮塵那樣被撣落在了地上。
灰塵沾滿了她的臉,眼里只剩下了絕望。
“哎喲喲喂,救命啊,出人命了,”惡女人吉娃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在她要拉扯著小男孩離開時,背后一道奇襲而來的怪風,她的手腕被人抓住,隨即雙手被反剪到了背后。
那條使壞作惡的胳膊被擰成了麻繩狀,馕餅臉就猛地磕在了地上,那張不停叫喚的嘴還來不及再出聲,就被人按進了土里,“嗯嗯唧唧”著,吃了滿嘴的泥。
小姑娘急忙拉回了弟弟,在看清楚制服了吉娃的人后,她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