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凌亂,衣衫襤褸,身上傷痕遍布,殷紅了身下的土地,他閉著雙眼,腦袋低垂,雙手了無生氣的擱在兩側……可這般乞兒的模樣,卻和她腦海里那個玉樹臨風,笑起來沒有一點雜質的身影重合起來。
衛謙!
終于,她的淚水噴薄而出,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可是身后的人卻死死的把她禁錮在懷里。
“你放開我,他會死的!”
突然,一道森然的烈火卷曲而上,如利刃懸遲在那人的頭頂。
“不——!”
宋玄聲嘶力竭,雙手掙扎向前,透過指間的縫隙,她看見黑色的火焰吞噬了那個破敗的身影,余下的灰燼在空氣中張牙舞爪。
眼前早已朦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什么也聽不見了……
巨大的悲慟襲上心頭,她緊緊的拽住自己的胸口,窒息的感覺如海水般將她淹沒。
“不!”
華麗的龍床上,宋玄猛然坐起,身上的衾衣冷濕了一片。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有余悸的看著眼前昏暗的大殿。
簾幔層層疊疊,特有的蓮華刺繡鑲嵌其中。
是了,這是歸寧殿,她沒有逃跑,她還在皇宮里。
還好,還好……都不是真的……
夜色荏苒,月華如練灑在殿內,宋玄揉揉自己的額頭,這是第幾次了呢,已經記不清了。
“陛下,又做噩夢了嗎?”
一道關切的聲音傳來,宋玄轉頭,只見不遠處夜色彌漫的窗欞前,一個宛若謫仙的男子立在那里,他負手站著,和白天一樣,束著銀冠,也不知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連照在他身上的月光都是冷的。
她反觀發絲凌亂的自己,不禁自嘲,真是狼狽。
不在意,“你呢,為什么又在朕的寢殿里。”真是可笑又可恨的一個“又”字啊。
堂堂大幽國皇帝居然與自己的丞相夜夜共處一室,前幾天她還會驚訝,現在她已經連裝模作樣的客套都不想繼續了。
“陛下夢見又他了嗎?”他不答反問。
“沒有啊。”她道,學會面不改色的說謊,豪不費勁。
他們的對話,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得這般蒼白和無力。
君容嘴角一勾,神色不清,轉身舉步向她走來,坐到床沿,修長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背。
“那剛才陛下為什么嘴里一直喊著‘衛謙’呢。”
宋玄嗤笑一聲,“丞相啊,有些事情,知道歸知道,可若這樣問朕,你是在嫉妒嗎?”
他言笑晏晏,“是啊,陛下,我在嫉妒。”下一秒,他靠近她的耳畔,“而且,嫉妒的發狂……”
溫熱的氣息噴在宋玄的脖頸,她不舒服的微微扭動,可剎那,他卻沒有任何征兆的將她推到在龍床上,三千青絲登時如海藻般鋪滿衾被。
宋玄看著撐在自己兩側的雙手,心中冒出巨大的不安,道“君容,如果你還有一絲為人臣子的自知之明,現在就給朕滾出去。”
可他卻充耳不聞,慢慢俯身,兩人的呼吸霎時混亂的糾纏在一起。
“陛下你說,微臣該怎么處置那衛謙呢,他讓陛下在我面前如此分心,真是……罪該萬死。”他撫上她的眼睛,為什么,明明這么亮,卻一點地方都不留給他。
為什么……!
宋玄心一沉,眼神復雜的看著離自己咫尺不到的面容。
“千刀萬剮怎么樣,或者炮烙…”他輕笑了聲,似乎極度愉悅,“無論如何,微臣定會讓陛下親眼看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襟,死死的看著他,“你敢!”
君容看著眼前女子的怒容,好整以暇的挑起她一絲發縷,“陛下,現在整個大幽帝國都在微臣手中,你說我,敢,還是不敢呢?”
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