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他微斂心神,按著多年的習(xí)慣把衣袍疊起放好,再次走回少女身邊,忽略她眼底的震驚,扶她坐在床沿,隨即俯身抬起她的腳,一只一只的脫去她的靴子。
這些事他以前經(jīng)常做,如今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了。
他的感覺生疏,可他的動作卻熟練著,不曾染上半分疏離,它們只會在歲月里默默烙上抹不去的印記,言說著過往種種的不可忘記。
曾經(jīng)那些陪著她不諳世事的光景里,他甚至如她般單純的想過,他可以就這樣照顧她,一輩子。
那廂宋玄看著自己又是被“寬衣”,又是被“脫鞋”的,期間并非不想反抗,可是注視著身前人從順如流的動作,與其周身安和的沉靜之氣。
整個人登時就如提線木偶,不愿打破的任由他動作。
她知道,現(xiàn)在的他和剛開始他們初見時不太一樣,氣質(zhì),動作,言語……都有至少那么一瞬間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是,他是不會傷害她,不是嗎……
宋玄不知因何而這般篤定,但她已經(jīng)相信。
可這份努力說服自己的說辭,終于在衛(wèi)謙按住她雙肩,把她摁向華麗的大床的那一刻轟然崩塌。
宋玄死死的盯著衛(wèi)謙,使勁推搡著他摁在自己肩上的手。
可衛(wèi)謙對她的反抗對漠然視之,不做絲毫理會。
男女之間天生便懸殊的力量,讓他只是手下微微用力,就直接讓她失去反抗的能力傾然倒下。
霎時,宋玄本來垂在身后的柔順青絲立刻呈海藻狀鋪滿床被,如綻放在柔波間的蓮華,紛然嫵媚卻純真至極。
什么時候呢,她就已經(jīng)悄悄長成這般模樣了呢。
衛(wèi)謙看著身下驚慌的人兒,心里如是想著。
此刻,宋玄看著撐在自己腦袋邊的雙手,骨節(jié)分明,再看著上方近在咫尺的人,雙眸不由得瞪大。
她在驚慌失措,可他卻依舊面無異色,皎皎如玉似明月里的公子。
宋玄的心一下“咚”“咚”的迅速跳動著,被居高臨下的感覺并不好受,周身好似充斥著無形的壓迫,讓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好近……
近得她幾乎都能數(shù)清楚他低垂的睫毛。
她像在懼怕什么猛然閉上眼,深呼吸后,半晌才再次睜開。
“夫子,你是玄兒的夫子,對嗎?”
衛(wèi)謙仍撐在她的上方,垂下的寬大的衣袍與她的錦衣相互交疊,在有些昏暗的壁燈照拂下,折射出一片賞心悅目的質(zhì)地。
他抬起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眉眼,似想撫平上面的驚懼之色,緩緩才道
“可玄兒說過,夫子不僅僅是夫子啊,不知玄兒可還記得?”
嘩啦——
宋玄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次奧,這兩人特么以前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啊?
她不接受啊!她絕對不接受啊!!
呵……特么這衛(wèi)謙要是再靠近一分,她立刻狗頭給他扇飛……
思及此,宋玄強(qiáng)撐起笑容,搖搖頭接上他的話道
“那些都是往昔之事了夫子還提它作甚,以前玄兒還小不懂事,說的話都是兒戲之言啊怎么能當(dāng)真呢,況且現(xiàn)在都猴年馬月了,說真的玄兒自己都不記得了,夫子也莫要將其放在心上哈,都是些無用的話記它干嘛……”
就在她推辭裝腔的話說得頭頭是道時,衛(wèi)謙的手突然撫上她的嘴唇,溫涼的指腹摩挲著,而他的神色貌不經(jīng)意,似完全沒聽見她剛才那一番苦口婆心的話。
宋玄猛的噤聲,不敢再動分毫。
漸漸的,衛(wèi)謙凝著她的眸子越發(fā)幽深,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話來。
“玄兒可知,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放在心上,在我這里,你沒有戲言的余地。”
宋玄汗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