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天下二分,南幽而北周,余下都是些邊陲小國不成氣候,但天下分久必合,而南幽把握時機順勢而為,五年北上滅周而一統(tǒng)天下。
自然而然,她父皇就是這場戰(zhàn)爭的主導者,從此以后,南幽國成了蒼生黎民眼中的大幽帝國,宋雍自己也榮登為千古一帝。
可從來沒有戰(zhàn)爭是不被冠以“殘酷”二字的,這場持續(xù)五年的吞周之戰(zhàn)也是如此。
然而世道本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更何況王朝的更替,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甚至犧牲生命。
所以,身為北周遺民的君容,他的雙親也在這場聲勢浩大的戰(zhàn)爭中喪生,成為兵荒馬亂之下的白日冤魂。
對此,宋玄表示十分惋惜,但是世事難料,卻也覺得無可厚非。
有時候,命就是這樣,怪誰呢?能怪誰呢?
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義或者邪惡。
若對于北周百姓來說,南幽鐵騎軍將是不折不扣的侵犯者,是慘無人道的屠殺者,就該被送去人道毀滅千刀萬剮。
可在身為大幽公主的宋玄眼中,她無疑希望甚至稱贊戰(zhàn)爭的勝利,盡管它殘酷甚至讓無數(shù)人曝尸荒野。
然而,與其去同情非己之族人的百姓,不如好好思量下若己方戰(zhàn)敗,南幽人的境況是否會比現(xiàn)在的北周遺民還要慘烈數(shù)倍呢?
可惜的是沒有這種假設,歷史也不會講道理似的為你重來一遍,它不可更改,而后人能做的,就只有以史為鑒,避免重蹈這般悲劇性的覆轍。
咳咳……憤青少女宋玄又扯遠了……
所以說嘛,這君容和整個大幽都有殺親之仇,滅國之恨,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發(fā)動戰(zhàn)爭的宋雍自然首當其沖。
雖說她父皇現(xiàn)在去了,但正所謂父債子償,苦比的宋玄被迫繼承這種仇恨。
所以君容接下來對她實施的各種明里暗里的報復,宋玄也覺得理所應當。
他怎會不報?暫時的退讓和容忍不過是為了等待全力一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思及此,宋玄不由得深呼一口氣。
如若不是她提前知道劇情,那么以他目前所展示的一切,她會認為他只不過是一個桀驁不馴,或許還對自己心懷“愛慕”的臣子,甚至還會把他看做是自己這邊的人,絕對不作他想。
只能說,他的忍耐,他的偽裝,甚至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笑容,都太縝密太強大了。
可他越是如此,宋玄回想起這一切時就越是后怕。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早就看清他那隱藏在光華非凡的外表下,足以吞噬一切的狼子野心。
知道了這個,那么,剩下的一切就會變得簡單起來,就像已經知道了結果反推思路一樣。
而她要做的,只需等待時機,各個擊破。
讓人放下仇恨并不容易,但如果失敗的代價是用她的命,那宋玄肯定會鉚足了勁兒想方設法不要臉的也要成功。
想到這里,其實她還有一點不明,就是君容都已經是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為什么非要扶持女主登基,并且等到三年后才開始叛變實施報復呢?
宋玄原本對他這一個北周遺民的身份能登上大幽丞相之位就表示很不解,但依據(jù)主角光環(huán)定律,這貌似就并不難理解了。
人家厲害嘛……她只能對大佬低頭咯,呵……
但是這都爬上了高位,為何還要再隱忍這么長時間?這不得不讓宋玄仔細思量這其中可能存在的貓膩。
霎時,宋玄突然想起宮變那日,宋觀那兔崽子對君容的態(tài)度。
他好像是有爭取后者的意思,但君容并不領情,而后他似乎放了一句“你會后悔對”之類的狠話來著。
沒錯,是爭取,但是沒有成功!
前者說明君容對宋觀有一定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