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佑”就是父皇宋雍吧,一個皇帝若不經常變更年號,是可以之相稱的。
那么,是他帶領的千軍萬馬滅了北周,而君容是北周人,雙親皆死在了戰爭里,他也就成為了他殺親滅國的罪魁禍首,可無奈父皇去了,所以接下來才有了君容來找自己的尋仇的故事。
宋玄咂舌,明明史書上記載的是周國不仁不義,被滅了能怪誰?所謂存在即是真理,周被滅國一定有它的道理。
可雖然如此想,她還是留了個心眼,這史書上的歷史不過是勝利者書寫的,能作參考,卻不可盡信。
可話說,這幽國勝利得也有點莫名其妙啊,前四年分明雙方僵持不下,怎么到了第五年,有人一占卜得了上上卦,就一下大獲全勝了呢?
正待她繼續看下去時,突然,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一個太監模樣的沖進來,一下就跪在她面前,氣喘吁吁“公主,不好了,巡視公主殿周圍的太監剛剛派人來報,淳華公主來了。”
宋玄心驚,這么快?這藏在深宮里的公主殿就一下人盡皆知了??
她正色道“眼下她到哪里了?”
“回公主的話,淳,淳華郡主已經在殿門口等候了。”
常安也和她一樣面露驚色,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公主,是否需要老奴先去查探一番?”
宋玄拂手,眉頭緊皺,淳華?她父皇病危那天晚上,歸寧殿門口的宋清婉?
“就她一個人?”
小廝搖頭,“還帶了一名婢女。”
她微微頷首,香引見狀立刻扶她站起身,微微整理妝容,道“既然如此,把她帶到蓮華池,我稍后就到。”
常安大驚,“公主使不得啊!”
宋玄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公公,乾元知曉你的顧慮,但是…”她頓了頓,看向天氣晴好的殿門外,“人家都知道怎么來了,若是不許進之,恐有人會說乾元不知禮數,待客不周啊。”
常安俯身,還想再說什么,她卻截過話去,“不過,至于這待客余外的事,就拜托公公了。”
說罷,她一揮寬大的衣袖,舉步往門外走,“香引,帶路。”
香引這孩子也是一臉急色,想問問常安到底怎么回事,但腳下一蹬,只得快速跟上。
常安看著已經遠行了一段路的女子背影,并沒有立刻行動,好一會,才幡然醒悟似的,握緊手中的拂塵,急忙忙的走出殿外,往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
蓮華池外。
宋玄揚起笑臉,看著不遠處由人帶路而來的宋清婉,她的身邊果然跟著一位侍女,宋玄快步上前,微微作禮道“玄兒見過皇姐。”
見狀,香引和那位女侍互相向對方的主子行禮。
宋清婉看見她,立刻伸手扶住她往下的身子,笑道“姐姐冒然到訪,擾了妹妹,還請妹妹見諒。”
宋玄依著雙臂上的力道,站直后,笑道“自那天與姐姐相見后,妹妹心里一直記掛著姐姐,本該就著禮數親自拜謁姐姐,但因殿中瑣事纏身,未能及時登門,還望姐姐恕罪。”
她搖頭,道“我怎會因此責怪妹妹,倒是那天姝兒言辭不善,沖撞了妹妹,還望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才是。”
“四妹年紀小,童言無忌,妹妹早就忘記了那天的事了。”
宋清婉聞言,笑容愈發溫婉,“說到這,姐姐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聽你這樣說,姐姐就放心了。”
宋玄不動聲色的挑眉,特么她信了就有鬼。
她道“此事于妹妹何足掛齒,不過姐姐既然來了,妹妹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以彌補了以前的份兒。”
二人眉目含笑,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宋清婉臉上浮現憂色,她靠近宋玄,手撫上了她的臉,道“自那日后不過幾日不見,不想妹妹竟清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