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縣南50里有一處名喚陽鎮的地方,李淵手下偏將軍任瑰帶著500余名伴作突厥流寇的手下正在這里歇息。白天的搶掠不光獲取了大量的糧食金錢,更是將這里的青壯男女通過東去晉陽長治郡的小路擄往沁園縣,拖家攜口的這十幾天就沒停止過。另一處由偏將軍劉政會指揮的西路南侵人馬潛至蒲縣以西的大寧縣劫掠人口物資,也是收獲頗豐。兩處總計為李淵帶回人口不下20萬。
“將軍,駙馬爺到了。”一個中軍小校道帳中通報正在休息的任瑰。
任瑰聽了連忙起身就要出賬迎接柴紹,但此時柴紹已經撩簾進賬了。
“任將軍,你這里南下太深了,明日全軍停止行動馬上往東撤往長治郡沁園縣,繞回晉陽歸建。”柴紹顧不得和任瑰見禮,急忙說道。
“怎么?這才十余日便收兵不成。”任瑰不解的問道,他這一路南下并未受到霍縣河東駐軍的抵抗,基本是任其非為。所以,按照他的想法至少還可以往南更深入些,因為越往南百姓更多更富有。
“河東潞州大營兵馬已經出動了,他那里全是騎兵速度很快,最遲后天便會到這里,若是不退,怕是走不了了。”柴紹簡單解釋著。
“那西路劉政會將軍那里也撤兵返回么?”
“他哪里昨日便回兵了,你這兩處此次目的已經達到,不宜在做大了,到時不好收場。你以為晉王楊廣豈是好相與的!明日本官與你同回長治郡。”說罷,柴紹便轉身出賬,在他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安起來。這次唐公以追剿入寇突厥流民為名,行劫掠百姓之實,原本以為晉王千歲不會大動干戈,大不了派一說客道晉陽與唐公交涉而已,那時唐公自有手段搪塞他,卻不想那晉王千歲如此果斷出兵追剿境內流寇,來勢兇猛異常,可能這件事不能善了了。
“稟裴帥,侵入我陽鎮流賊已經退走了,直往霍縣沿途并無流賊身影。”探馬來報消息道。
“去通知霍縣丁彥平將軍立刻出擊巡查周邊各處城鎮,若遇流賊全數剿殺。”領軍元帥裴蘊下令道。
“這幫唐軍倒是跑得快,蒲縣那邊南侵唐軍也已經退回晉陽了,我五萬大軍日夜兼程來到此處卻是撲了一個空。傳令大軍就此安營,等候命令。”裴蘊不由得搖頭嘆息著,此次大軍出動竟然猶如重拳打在了素縞之上,全無用處。
是夜,裴蘊將軍情現狀寫成文書派快馬急送回潞州大營裴世矩處,并在這里駐留等候下一步安排。
潞州留守的裴世矩收到裴蘊書信后,一刻沒有耽擱,急忙讓軍情處劉文靜送往山東轉呈晉王楊廣。這次虧吃的有些大了,不光損失了大量糧食,更是少了20余萬百姓,所謂的突厥流寇一個也未拿住,現在是毫無理由去進攻晉陽李淵。下一步如何進行只得等待主公批示。
柴紹一行繞行長治郡回返晉陽后,立即到晉陽府面見唐公李淵。
“岳丈,小婿建議劫掠來的百姓當遣往北三郡各處分散開來安置,區區20萬眾可頃刻間化于無形,讓晉王無跡可查。”柴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晉王楊廣查到這批百姓的去處,那時就再無回旋的余地了。
“方才裴尚書也是這個意思,要將擄民的痕跡全部抹除掉,這個啞巴虧那楊廣小兒吃定了,呵呵!”李淵見目的完全達到,心中暢快無比,絲毫沒把晉王楊廣放在眼里。
“唐公,切莫小看了那楊廣小兒了,依下官之意,可遣重兵屯與晉陽以南介休、平周、石樓一線,防范河東郡侵入我晉陽地界,亦可給河東造成震懾之勢,讓其不敢擅動。”都知道這晉王千歲年紀不大,常常不按套路出牌,不好琢磨,就不得不加強防范。于是裴寂輕聲向李淵建議道。
“嗯!不錯,就令劉弘基將軍分兵至三地作好防范,切莫讓河東晉軍一兵一卒進入我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