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開口說話了,階下眾文武便都不在私議,靜聽下文。
“本公得到中原消息說那洛陽王王世充匯同唐壁、沈法興等十余位大小藩鎮會盟與洛陽欲起兵反隋,極力阻止晉王在其屬地開掘新渠。數日內,諸王便要聚兵攻打潼關了。又有探報說晉王楊廣那廝也正在調兵遣將,欲以一己之力抵抗諸反王之兵。可說是中原大亂,天下大亂矣!本公召集諸公到此正為商議此事。”
“唐公,這乃是天賜良機呀!我晉陽正可與中原諸王南北呼應起事。”大學士溫大雅率先提議道。
“嗯!玄真先生以為如何?”李淵問向內史令裴寂。
“唐公,若我晉陽也出兵南下擊河東,若是突厥也趁機南下侵我晉陽,又當如何應對?卑職以為此事當慎重。”裴寂并無李淵、溫大雅等人那般樂觀,相反作為漢臣眼見中原大亂又起,首先想到的便是北方異族可能的異動。
“唐公,裴尚書說的有理啊!歷次中原大亂都被北方韃虜利用,這次也是必然,雖我晉陽與突厥沙缽略汗有互不相侵協議,但突厥韃子原本就是見利忘義之輩,雖有協議仍不可不防。”兵部侍郎唐儉冷靜的說道,身邊站立的侍郎從事李靖也暗暗點頭著,眉毛蔟成一團。
“彥博(溫大雅字)與茂約(唐儉字)之言各有道理,如若聯合突厥動兵南下又當如何?”李淵遲疑著又問道。
“不可!五胡亂華之事尚未遠去,豈能再作那親痛仇快之事!”
一聲斷喝猶如晴空巨雷般在殿中炸響!李淵和眾官聞聲大驚,忙看向說話之人,原來急切間叫出此言者正是兵部從事官李靖李藥師也。
李淵聽了臉色不禁一沉,面色鐵青。李靖之言猶如給他當眾一記耳光,臉上火辣辣的。
“李靖,不可胡言。借助外勢獲取利益自古有之,何來親痛仇快之說?勿復言爾!”溫大雅高聲呵斥著年輕的李靖道。李靖自知失言,忙低頭不語,躲在唐儉身后。
“岳丈,小婿有一言。”柴紹見好友被晉陽重臣當庭呵斥,自己岳丈也臉色難看,忙上前搭話,以免眾人更加針對李靖。
“講!”李淵語氣中仍舊有些怨氣。
“岳丈,不管我晉陽單獨出兵還是匯同突厥用兵南下,當直面河東晉王幾處人馬。小婿歷次入河東所見,無論中原還是冀州或是吐谷渾亂時,防范我晉陽的幾處從無變化。粗算幾處晉軍人馬總計不下20萬,更有楊廣最信任的幾個大將領兵防我晉陽,我晉陽若南下侵河東幾無成算,不若坐山觀虎斗,靜觀其變最好。”
“唐公,老臣以為柴嗣昌之言有理。更何況河套之地距我晉陽隔河而望,那里可還有10萬宇文成都大軍啊!我晉陽實則被河東晉軍三面包圍,若輕動則會引來晉軍30萬來攻,何其得不償失也!”尚書令裴寂連聲說道。
幾人的一番言語猶如一盆冷水,將李淵原本躁動的心淋的冰涼。冷靜下來細一琢磨,頓時氣泄。
“唉!我晉陽實則早已被楊廣那廝算得死死的了。大亂之中竟然不能獲取一絲好處,讓本公氣結啊!”
“岳丈其實不然,我晉陽先坐山觀虎斗,若是中原諸反王勝了,那楊廣必然調河套之兵入關,河套必空虛,那時我晉陽之兵當取之。反之,若楊廣勝,我晉陽便不動,如此游刃有余也!”
柴紹一番言語后,府中百官盡皆稱好,就連李靖聽了也不住點頭。
“也罷,就依嗣昌所言,我晉陽先不動,靜待好戲上演。”李淵心情豁然開朗起來,笑著說道。
“唐公,靖有一言。”李靖突然又小聲進諫道,眾文武盡都好奇不已。
“說吧!無論對錯,本公都不怪。”李淵畢竟是李淵啊!這心胸果然豁達,早已不計較先前李靖冒犯之舉了。
“唐公,我晉陽當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