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姩今天提早走了，不是早退，而是任務完成后她并沒有留下的必要。她沒有必要與其他人做同一種任務，她另有其他，之前兩年多只有她一個人這樣，或許現在又多了個岑夏。

岑夏在南城總榜的位置一直是居于第二，分數比季姩低七八分左右，與季姩平日的差距要比東區的級部第二小得多。

但是，想要趕超很難，或許是完全不可能。

南城有東西兩區，東區季姩占總榜第一，西區卻居于第二，但西區的總體力量還是很強的，總榜前五中，第一，第四在東區，其余三位都在西區。

季姩怕黑，她不敢走夜路，因為當初那天也是一個夜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季姩晚上都是同封陌瑾一起回去的，可是今天，季姩一個人似乎走得有些早。

季姩坐在一個路燈旁的臺階上，蜷縮著身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她不敢抬頭，因為抬頭就能看見，像是涂上黑黢黢顏料的屏幕般的黑夜。

夜晚的長街像一條平靜又洶涌的河流，它的影子蜿蜒曲折，還有街道兩旁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梧桐樹葉，冷落的街道卻是寂靜無聲的。

夜里只有死寂，白天的街道有多安謐，那么現在的街道更甚。

仿佛這街道也和季姩一樣有兩面性。

今天的夜里不見皎月，讓季姩不禁心生煩悶。

她討厭黑暗，卻并不討厭夜晚。

封陌瑾和其他九個同學正在辦公室里被交代奧數比賽的事情，可以不參加就不參加的事情，他是不想去的，但是同桌拿著手機威脅，他不能推脫，只能參加。

封陌瑾的眼睛一直注意著墻上掛著的鐘表，注意著時間。

即使季姩不說他也知道，季姩怕黑。

誰不知道，這個老師講話言簡意賅，所以補充的老師說話是按小時計的。

麻煩事……

同桌朝他擠擠眼，說實話，他也煩了。

封陌瑾一臉陰郁，時間過了。

他冰冷的眼神略過說明的老師，盡力壓下心中想破門而出的沖動。

終于，他講完了，封陌瑾一把推開前面的同桌，奪門而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回流云閣的那條路上的路燈……

一切歸于黑暗，仿佛回到了那一夜，伸手不見五指，黑得讓人心慌，額間出現密密麻麻的細汗。季姩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好黑……

“不要！不要出現……”

“對不起！對不起！爺爺……”

“不要帶走爺爺！不要！是我！是我的錯！你們帶走我吧……”季姩開始語無倫次，她的身體顫抖，臉上的口罩早已被淚水打濕。

“噠噠噠……”

封陌瑾一路跑過來的，因為他聽到了季姩的哭聲。

原本是想問一下論壇的事情，雖說他知道季姩不可能喜歡岑夏。

但是見到了這樣的季姩，他的話怎么還問得出口？季姩的淚似是打在他的心里，沖刷著的他此刻如刀絞的心。

“終于，追上你了?！狈饽拌律碜樱较骂^來，伸手摘下季姩的口罩，濕漉漉的口罩握在手心，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就算是欠那家伙一次，也不該留下。

封陌瑾低著頭，看著在黑夜里季姩那雙看不出顏色來的眼睛。

他替她擦拭淚水，季姩的話語無倫次，她沉浸在當年的陰影里，她走不出來了。

封陌瑾的腿彎下去，雙膝著地，他猶豫著張開雙臂，向前傾去，他抱住她，感受到她有些涼的身體，嗓音沙啞，極為壓抑又帶著點請求“季姩，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怕我心疼。

“是我不好，我不該留下的，不該讓你一個人走的?！狈饽拌淮斡忠淮谓o她擦去眼淚，可是手上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