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被風吹得四處亂飛,擋風玻璃很快就被雪糊住。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就得有人下車,把擋風玻璃上的雪抹掉,然后重新出發。
簡藝安坐在后座,陪在女人身邊。
女人的神色越來越蒼白,被蛇咬過的傷口高高腫起,四周浮起不正常的紅,氣息也有點微弱。
簡藝安不停的安慰女人,讓她不要睡,保持清醒。
女人的丈夫看到外面的風雪,已經嚇到了,縮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好似出事的人,不是他的女人。
簡藝安看得心頭起火,卻又無奈,她只能期盼著風雪能停一停,讓他們順利出山。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突然傳來一陣顛簸,然后車子十分不幸的報銷了。
報銷的車子不能再啟動,他們坐在車里,有些絕望。
還是簡藝安給大家打氣“別喪氣啊,沒了車子,我們還有腳?!?
“外面這么大的雪,靠腳走的話,估計還沒出去人就廢了?!蹦腥碎_始抱怨“早知道就不來了,萬一我們都死在這里了怎么辦?”
“這可是你老婆,你寧愿她死也不愿意靠這雙腳走出去?”簡藝安忍不可忍的出聲,她的音量沒有控制住,嚇得男人瑟縮了一下。
躺在后座上的女人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低低的哭出了聲。
簡藝安急忙去安慰她“沒事,別哭,哭泣只會耗費自己的體力。我是醫生,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她說著看向前坐的寧鋒楷“寧醫生,走不走?”
寧鋒楷回頭笑道“我肯定走啊,不然在這里凍死不成?”
司機聽到他們的話,也道“我也一起,給你們帶路?!?
簡藝安看向那個男人,男人縮了一下脖子下車“走吧走吧,總不能真的在這里凍死?!?
“背著你老婆?!焙喫嚢矝]好氣道。
男人雖然心有怨氣,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背上女人,腳步艱難的往前方走。
簡藝安拿著手電筒和手機,邊走邊搜尋信號,想要打電話求救。
奈何他們的手機都沒有信號,而且還快沒有電了。
簡藝安盡量省著電用,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邊,時刻關注女人的情況。
前進的路十分難走,腳步深陷在雪地里,雪沫順著鞋子的縫隙,鉆進鞋里,被水融化,凍得腳趾生疼。
下有刻骨的寒冷,上有刺骨的寒風,那夾雜著雪花的大風吹再在臉上,打得臉頰生疼,眼睛都很難睜開。
簡藝安不管前路多么艱難,從未落后過一步。
寧鋒楷和司機輪流背女人前進。
他們一致向前,路終于越走越順了。
可是司機突然怪叫一聲“我們走錯了,這不是去縣城的路?!?
一句話,好似把大家的心打進了地獄里。
司機看見了一座山,這座山是個地標,十分顯眼,所以他們現在又得走回去。
他們休息了會兒,繼續向前。
時間越來越長,腳步越來越沉重,連手電筒都快沒電了。
簡藝安看著白雪皚皚的前方,絕望開始浮現。
難道他們真的就走不出去了?
大家支撐不住,坐在雪地里不肯再走動。
手機和手電筒也沒了電,他們幾乎走到絕境。
男人的抱怨聲再次響起,女人低聲道歉,說自己害了他們,說自己罪該萬死。
簡藝安讓他們閉嘴,說他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可是嘴上這么說,她的心卻十分擔憂。
萬一……萬一她死在這里了,她的兒子怎么辦?
他會傷心成什么模樣?沈斯瑜會不會給他找個后媽?那后媽又會不會對簡陽熙好?
簡藝安想得越來越遠,正在她越來越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