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蘇長樂攙扶起麗娘,在她銳利的目光鄙視下,秋禾瑟縮著往后退了一步,終究還是沒那個膽子動手。
“娘,我們走!”
這個地方,根本不值得任何留念,蘇長樂挺直了胸膛,冷漠地看了蘇鐵柱和蘇立夏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娘,姐姐,你們不要我了嗎?”
“金寶,你先等等,姐姐會帶你離開的!”
她咬了咬牙,金寶的哭聲在耳邊回響,蘇長樂感覺到麗娘發(fā)顫的痛哭,頓了頓,卻還是拉著她,毫不猶豫地走出了蘇家院子。
大庭廣眾之下,她沒辦法使出任何強(qiáng)硬的手段。更別說,看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麗娘理虧。誰讓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誰讓她竟是個從良的妓女?
這就是她的原罪!
這一條熟悉的巷子,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然而此時此刻,面對街坊鄰居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視線,身后是兒子凄厲的哭喊和挽留,麗娘再也經(jīng)受不住打擊,猛地暈了過去。
或許,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對自己的保護(hù)。只有這樣,才能什么都不用去面對。
蘇長樂帶著她,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好幾年的對方,她直接去了之前買的那個宅子。正在弄晚飯的白家兄弟都有些愣住了,隨后趕緊開門,把人迎了進(jìn)去。
主屋每天都被白家兄弟打掃過,里面的東西蘇長樂都已經(jīng)置辦好了,新的床鋪?zhàn)酪危臼窍胫燃绑侵Y后離開蘇家就過來,沒想到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場。
白家兄弟兩人沒有去追問什么,只是出門去外面的食鋪里面多買點(diǎn)了吃食備上。
關(guān)上房門,蘇長樂按了按麗娘的眉心,沒多久,她便悠然轉(zhuǎn)醒。陌生安靜的環(huán)境,沒有那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和指責(zé),麗娘回過神來,看到蘇長樂,頓時淚如雨下。
“長樂,娘對不住你!金寶,娘的金寶啊,都怪我,都怪我!”
麗娘重重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滿臉都是自責(zé)內(nèi)疚的神色,痛苦不已。蘇長樂微微嘆了口氣,抱住了她,任由她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好半響,等她終于舒緩下來,蘇長樂這才追問起了前因后果。
“娘,我不想聽外人的污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吧。不管娘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娘的女兒,永遠(yuǎn)都站在娘這邊,為你做主!”
女兒清澈的眼睛里面滿是信任和維護(hù),麗娘一顆心酸脹得厲害。所有人都用鄙夷輕視的目光看她,讓她恨不得鉆到地洞里面去,只有她的孩子,還是一如既往。
她原本最擔(dān)心的,就是長樂會因此而怨恨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可是在最后,連枕邊人都在嫌棄她,只有長樂,堅(jiān)定地站在她的身邊,不以她為恥。
“趙四說的都是真的,娘還以為,帶著你離開平城,到一個誰都不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就能把這個秘密一輩子隱瞞下去。可老天爺對我實(shí)在是太過殘忍,難道,這就是我磋磨了別人孩子的報應(yīng)嗎?”
麗娘苦笑一聲,滿臉都是喪氣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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