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和許家一樣,也是書香世家,不同的是,韓家家學淵源,已經出了好幾代帝師。韓太傅,就是當今陛下的老師,雖說已經致仕,卻還是鹿鳴書院的院長。
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卻還健壯,不甘心在家養老,所以每天都會去鹿鳴書院授課。多少學子,都以能拜在其門下為榮,能聽上老爺子一堂課,都受用無窮。
便是許老爺子,對韓太傅都格外的敬重。因此,聽聞此事,許老夫人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不免擔憂起來。
“這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病了?”
“畢竟年紀大了,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來了這么多御醫,想來韓太傅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健康才是。”
此時此刻的韓家,卻是一團亂。韓太傅住的正房里面,全家人幾乎都圍在了外面,等待著太醫們的診治結果。
老爺子是五天前在書院的時候,意外被掉落的瓦片砸到了腳,上面被劃了一道傷口。因為并不嚴重,當時就找了大夫上了藥包扎好,便回家去了。
這傷勢甚至都不影響走路,自然也沒被老爺子放在心上。誰知道,隨著時間的過去,那小小的傷口不但沒好,反而越發嚴重起來,逐漸有潰爛的趨勢。
哪怕叫了韓家常用的名醫過來,換了好幾次藥都不管用。而且,也是在這個時候,老爺子的眼睛忽然花了起來,看東西漸漸模糊不清。
這讀書人上了年紀,眼睛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的,但老爺子卻不在此列,他的眼神兒向來好使。是突然之間就看不清楚了,如今只能待在家里,身邊更不能少了下人的攙扶,否則的話根本無法自己行動。
幾位太醫詳細地詢問了老爺子的病情,仔細檢查了一番,最終得出了結論。
“太傅大人得的是消渴癥,并且是急癥,眼下的情形很不樂觀。我們只能暫緩大人的病情,治好潰爛的傷口,可要大人復明,那便不容易了。”
“什么?”
韓家眾人聽到這話,都是神色大變。他們雖然不是大夫,然而卻知道消渴癥乃是絕癥,根本就治不好的!
老爺子雖然病著,耳朵卻還沒聾。聽到了太醫們的診斷,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所謂病來如山倒,以前不覺得,這幾日老爺子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體上的痛苦以及力不從心。
沒有人會不畏懼死亡,老爺子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卻不能忍受自己只能躺在床上等著眼睛只能看到黑暗,一點點失去希望。
幾位太醫開了藥,叮囑了一番要如何照顧的注意事項,一旦病情反復,要立刻通知他們。隨后,才告辭離開了。
不知道太醫對韓家人說了什么,門外傳來了女眷們悲痛嗚咽的哭聲,雖然極力強忍著,卻還是被老爺子聽到了。腦袋里面嗡嗡作響,韓老爺子強撐著一口氣,想要安撫眾人,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愣。
“老人家,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如果沒有什么轉機的話,老人家不妨來一趟文華街的有家醫館……”
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她一眼就看出自己得了病癥,當時還以為對方是在說笑,難道,竟然是真的嗎?
“來,來人!”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疼了?太醫留下了藥膏可以止疼,兒子這就給你敷上。”
韓大爺趕緊蹲下身子,拿著一罐藥膏,就要親自過來伺候自己親爹。
“去,去文華街,有家醫館,馬上帶我去!”
老爺子呼吸急促,催促著開口,頓時讓韓大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想起鹿鳴書院就在文華街上,韓大爺溫和地開口道。
“爹,你身子不適,書院那邊的事情,就不要去操心了。”
“不是書院,帶我去找文華街有家醫館的地方!讓老方駕車!”老爺子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現在也有些記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