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從謝懷廣口中,安世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扶風謝氏的謝留彬小公子收到了清臺裴氏的通玄帖,勇敢的邁出了獨立自主的第一步,背著行囊帶著通玄帖就一個人上路了。謝宗主愛子如命,自是放心不下,便悄悄的跟在兒子后面。
謝留彬路遇幽尸伏擊。
謝懷廣也是看在眼里的。
兒子想要鍛煉自己,他一開始便沒有出手相助。
而且他想著,清臺裴氏的通玄帖有辟邪作用,應當不會出什么問題。
可就是出問題了,還是攸關性命的大問題!
謝留彬被幽尸咬了一口,就那么一口,便出大事了!
謝懷廣將性命垂危的謝留彬帶回扶風謝氏的宗門,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祛除愛子身中的尸毒。他實在沒有辦法,就在七日前,帶著奄奄一息的謝留彬御劍奔赴清臺,找裴氏討說法,還在宗門里大鬧一場。
所以,扶風謝氏的小公子身中尸毒一事,在清臺已經不是秘密了。
說起來,謝留彬的事,清臺裴氏的確有責任。
因為本該辟邪的通玄帖,在謝小公子身上卻沒有發揮絲毫作用!
而且到了清臺,謝留彬的情況并沒有好轉。
倒不是清臺裴氏對謝留彬身中的尸毒束手無策。
如今幾乎尸毒攻心,謝留彬的情況不容樂觀。強行解毒的話,倒是可以保住謝留彬一命,但是他那一身的修為是徹底廢了。
而不解毒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任由謝留彬被尸毒攻心,眼睜睜看著他命喪黃泉,
眼下,謝宗主與清臺裴氏在尋一條既能解毒又能保住謝小公子修為的辦法。
當真有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們也不會這樣一籌莫展了。
聽完始末,安世卿暗忖了片刻,看看愁眉苦臉的謝懷廣與疲態難掩的裴允聆,些許了然道:“謝小公子若中的只是簡單的尸毒,謝裴兩族的仙首也不會這般焦頭爛額了吧。”
“郡主明鑒。”
裴允聆與謝懷廣相視一眼。
果真不能小瞧了他們中洲的這位郡主。
“謝小公子的事,確實有些棘手,到了無惡居再說吧。”
無惡居?
安世卿暗驚。
眾所周知,無惡居乃清臺裴氏招靈驅邪的專所。
謝小公子被清臺安置在那里,恐怕不只是中了尸毒那般簡單。
然而這件事,遠比安世卿所料的還要棘手。
無惡居。
扶風謝氏的小公子謝留彬躺在抑靈陣陣臺的中心,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兩唇呈紫黑色。
若不是感覺到他體內尚有游絲般微弱的靈息在游動,安世卿幾乎要以為謝小公子此刻是個死人。
清臺裴氏的宗主裴啟賢與講學堂的主講先生裴啟元二人在抑靈陣的陣臺兩側為謝小公子壓陣。
安世卿拜見過了兩位長輩,便近身抑靈陣陣臺,查看謝小公子的身體狀況。
光是從面相上看,這謝小公子已是與死人無異。
他的脈象卻與常人一般。
真是不可思議。
安世卿一雙手鬼鬼祟祟的將謝小公子全身摸了個遍,覺得隔著衣服這樣摸不過癮似的,于是退到一旁。
“將謝小公子的衣服脫了。”
裴啟元有意見了,“你一個女兒家,要看人家的身子,成何體統!”
安世卿名聲在外,傳到這位裴先生耳朵里的,大都是些不好聽的。
又因為其他種種關系,裴啟元對中洲的這位郡主意見大了去了,打她出現在無惡居的那一刻起,就沒待見過她。
安世卿反駁裴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