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居。
自郡主住進無憂居,這里前所未有的熱鬧,但也成了禁區。
即便是清臺裴氏宗門子弟,也不得隨意出入這里。
無憂居的院子門口設了擋人得結界,門口的那兩個守門神還是盡職盡責的很。
“誠謹,就讓我進去看看吧!就看一眼!”
“不行!”誠謹鐵面無私。
任誰求情,也不放進無憂居。
“其他人就算了,看在咱們同門的情分上——啊,你懂的!”
“別跟我在這兒擠眉弄眼說些沒用的!別說你們了,我還想進去瞅瞅呢!”
這會兒誠謹心里正慪著火呢。
十遍的族規,他昨兒熬了一宿才抄完。今兒一早他將懲罰的作業交上去,就被安排到無憂居,和晏禎一起在這里守門。從昨兒到現在,一刻都沒歇著。
看門而已,本以為撈了個輕松的活計,哪知道他往無憂居院門口站了還不到一炷香會兒的工夫,就陸陸續續迎來了這么一大幫子人。站崗的時候,為了防備他們其中誰闖門,他和晏禎不得不打著十萬分的精神。
著實累人得很。
也讓人惱火得很。
“無憂——”有人將院門頂上的那兩個字念了出來,“我若記得不錯,這原是你們清臺的宗主夫人生前住的地方吧。”
此人說的沒錯。
無憂居是清臺裴氏的宗主夫人生前的居所,自從宗主夫人過世后,這里便空置了,空置了很久。
誠謹也是才聽說無憂居從昨天開始住人了。
住在這里的人,是他們中洲的郡主。
其實這里頭住的是不是郡主,他壓根兒就不清楚。
守在這兒一上午,他跟院門外那一群往院門里探頭探腦的人一樣,連個鬼影都沒瞧到。
“將郡主安置在先宗主夫人的居所,你們清臺如此做,是不是想告訴我們,郡主會是你們清臺裴氏未來的宗主夫人啊?”
“祝公子,還請收回你方才的話!”晏禎不悅的看著那人。
在場的宗室子弟無一不是風流才俊,可煙陽祝氏的這位嫡傳弟子祝枝花,當真是對得起那“風流”二字。
祝枝花,人稱花公子,舉止間都是紈绔子弟的味道,說話時總帶著一股玩世不恭的腔調,佩了一身花花綠綠的絲絳,頭上還簪了一支女孩子家用的步搖,把自己扮得跟一只孔雀一樣,搞得清臺裴氏那清新雅致端莊持重的道袍到了他身上,像是一件艷俗失格的舞衣一樣。
祝枝花說:“我為何要收回我方才的話?”
晏禎有些惱了:“你出言不敬!”
祝枝花一副無辜的模樣,“哪里不敬了?是對郡主不敬了,還是對你們清臺裴氏不敬了?我只不過是說郡主將來有可能會成為你們的宗主夫人,你便指責我出言不敬,還是說你覺得郡主壓根兒不配坐上你們清臺裴氏宗主夫人這個位置?早就聽聞,你們清臺裴氏的宗門子弟個個自視甚高,嘖嘖嘖,居然連郡主都看不上。你自己說說,到底誰才對郡主不敬!”
晏禎一時情急,不由得拔高聲音:“我何時說過我看不上郡主了!”
“你看上郡主了?!”祝枝花張大眼睛,裝模作樣的往晏禎身上拉仇恨,“哦哦哦,你居然敢打郡主的主意!你別想否認,大家可都聽見了!”
晏禎惱羞成怒:“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了!”
“晏禎,別理他!”一位師兄將晏禎的情緒穩住,“小心被他繞進去!”
煙陽祝氏的這位祝枝花公子,花花腸子可多的很吶。
人群前頭熱鬧,人群后頭也一樣。
人群之外,寥寥那么幾個,目的差不多與那群人一樣,都想一睹郡主的芳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