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與夫人說說朝中的一些隱秘。
——我放棄修為尚且遭到那么多人忌憚,你可知我金丹尚存時,有多少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非議我,又有多少人欲對我除之而后快。我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不服管教,不受掌控,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忌憚我,想要殺我。
而太子不一樣。他雖桀驁,卻本性純良,很容易聽信別人說的話。我與太子的關系,一開始并不好。就算我們之間血緣的羈絆再深,他也曾聽信過旁人的讒言,對我多有防范。直到幾年前,我靈力潰散,險些命喪黃泉,那之后他與我的關系才有所改善。
帝君與帝后雖共用一具身體。帝君不復當年之勇,中洲千萬年來,君與后共用一體,共掌大全的,獨此一例。以致不服君后統治的人是越來越多。別看中洲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這里面暗濤洶涌。早在帝君與帝后共舍時,便立下約定,只要太子的修為能達到天神境,便立他為新君,還政于他。
太子現在的修為勉勉強強進入了神境,也變得越來越不受朝中某些大臣的掌控,引得許多人不滿。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因我而起,只要我不在了,太子便會恢復成他們想要的那個樣子。他才是中洲的正統,他才是中洲的中流砥柱。你們一個個抬舉我,而不將大道正統放在眼中,會讓越來越多的人忌憚我,甚至朝中會有更多的人逼迫太子與我走向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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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不會走到那一步,我也不知道。倘若有朝一日,局面連表面的安定都不能維持,還請夫人與祝宗主說,不要只顧這煙陽城的一方太平,望他能施恩同道宗門。”
“郡主…”江凝兒心中惶惶。她怎么覺著安世卿的話,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難不成郡主是怕將來…郡主放心,我兒與宗主在,可保郡主相安無事。”
安世卿笑了一笑。“夫人多慮了。帝族一脈,受上天眷顧,怎會輕易被殺死。我不會有事的。”
江凝兒認真的說:“宗主說,郡主是眾人心中向往的那一座高山,這座山若不是因為無法抗拒的自然之力而崩塌,人心中的信仰等同于受到了踐踏。如此這般,人心是會亂的。人心一亂,這世道也就亂了。”
聽到這樣的話,安世卿又是一笑,“如若世道當真如此,那這樣的世道,已經亂了。”
這世間之人都那么高看她。她也曾這么看自己。
那時候,她身邊沒什么朋友。
她現在有朋友了。世人還是那么高看她。
出浴后,江凝兒送了安世卿一套衣裳。
雖說這衣裳并非為她量身定制,也是江凝兒按照她的尺寸用心改出來的。
江凝兒的手藝不錯。
祝枝花瞧見安世卿穿著那身新衣裳從私湯池出來時,眉眼都笑開了。
那衣裳原是江凝兒為他做的。
他還沒來得及穿。
江凝兒改小了些,穿在了安世卿身上。
祝枝花領著安世卿轉遍了祝府,直到夜深,才將安世卿送回去歇息。
第二天,摘果子的時候,府上格外忙碌。
祝枝花摘了七個大果,裝成一籃,拿去討好安世卿。
“郡主,你看這幾個成不。不成的話,我再去摘幾個。”
“這就夠了。”安世卿將昨晚便備好的書信,放到了籃子里,壓在了千靈果底下。“可以了。送去劍宗吧。”
祝枝花對天吹了聲響哨。
響哨過后,伴隨一陣長唳,一只高大的靈鶴從別處的院子里沖天而起,飛至果園上空,盤桓了幾圈,穩且優雅的落到了祝枝花面前。
這只靈鶴,是祝宗主的坐騎。昨夜里,祝枝花便領安世卿見過的。
祝枝花吩咐靈鶴將這一籃千靈果送去劍宗交給在那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