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的頭顱被顫顫巍巍的侍者移除小院外。
但是本應痛心疾首的師妃暄,表面上卻毫無波瀾,甚至對自己師尊會被埋在哪里,都沒有表現出絲毫好奇。
這讓葉太對慈航靜齋女人的心性和耐受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綰綰仍舊對自己方才叫出來的那聲姐姐耿耿于懷,酒桌上不斷給師妃暄斟酒,口中變著法的詆毀慈航靜齋。
而師妃暄都面無表情的一一接下了,喝酒如喝水,半分看不出她前幾天,還是一位圣潔高雅,不惹風塵,視清規戒律為信條的佛門圣女。
綰綰再次給她斟上一碗,玩味道“姐姐可真爽利呢,江湖野莽也不若你這般飲酒如飲水,如此看來,姐姐這位佛門圣女,卻是比江湖野莽,還要野莽呢~”
師妃暄看向她,冷然道“你魔門不是從不希望彎彎繞繞嗎,你既然想詆毀我、嘲笑我、羞辱我,又何須變著法彎酸呢,道出來便是。”
綰綰心道,要不是魔皇在這里,我還需要跟你客氣,早也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了。
不過表面上還是委屈的看向葉太,道“魔皇,你看師姐姐,方才被您接納,就開始擺起架子了,綰綰好心給她斟酒,她還這般侮辱我,不若將她賞給我陰癸派的男弟子們一日,也好讓她知道何為魔門,何為尊卑。”
葉太瞥了一眼綰綰,道“閉嘴,鬧鬧騰騰,擾亂我思緒了。”
“哦……”
綰綰委屈的應了一聲,便也不開口了。
葉太看向師妃暄,道“投名狀已交,也算入我魔門了,今日之后,你以何身份自居?”
師妃暄沉吟一陣,道“慈航靜齋罪人,欺師滅祖者,叛經離道者,魔皇玩物者。”
葉太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卻道厲害,一日不到,竟可以發生如此大的轉變,經歷如此重大變故,還能夠謹記使命,瞬間入戲,也難怪以往很多邪帝,都被慈航靜齋的女人所掣肘影響,難以自拔。
這種女人要是真的沾染上了,又沒有處置好,那還真就是個大麻煩。
他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被本皇發現,你與佛門中人暗中聯系了,魔門對待自己人尚且殘酷,遑論叛徒了。”
師妃暄點頭道“妃暄明白。”
夜已深。
整整兩大壇酒,三女一男喝的干干凈凈,其中有一般都是素來不飲酒的師妃暄喝下,這要怪綰綰幸災樂禍,斟酒不斷了。
葉太喝了半壇,其余半壇由綰綰和蕭美娘飲下。
蕭美娘不會武功,卻是有些醉了,葉太便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師妃暄雖然有功力護體,但是以往從不沾酒,如今一大壇下肚,卻是也有些醉意縈繞了。
“魔皇,夜已深,酒已干,妃暄服侍您休息了吧。”
師妃暄淡淡開口道。
閉嘴了好一陣的綰綰,忍不住癟嘴道“咱們師仙子可真是天真啊,連陰后都沒得到的機會,你初一加入魔門,就想先于人前嗎?”
師妃暄沒理她,而是看著葉太。
葉太抬頭看了眼夜空,答非所問道“今夜已經有三位大宗師向我展示敵意,佛門四大圣僧,了空禪師,聯合北城沙彌羅漢,爆發的威勢不弱于兩位大宗師合力,師妃暄,你師父下的好棋,既然如此,你還是找個屋祈禱佛祖前來幫你們吧,不然長安城將葬宗師無數。”
言罷,起身向屋內走去,隨手向身后一揮,這次親手擊碎了再次襲來的無邊刀意。
……
第二日。
傅采林于客棧上檐,佇立整整兩個時辰,遠觀八方,感悟長安城境內的各處巍峨氣機。
他的身后,傅君婥靜默不語。
師傅在破曉的時候就回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