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沒有下馬,馬車和轎子更是簾子都沒掀開一分。
穆佳佳站在穆星身邊,大莊村可不講究什么女子不出門,不出門怎么干活?不干活靠什么吃飯?
她小聲說道“這是什么人啊,好大的架子。”
穆星也小聲回道“誰知道呢。”
領頭的護衛見里頭出來人,看都沒正經看上一眼,居高臨下問“這里可是大莊村穆家,男主人穆大柱,女主人張杏蘭?”
這語氣讓人有些不舒服。
穆大柱是個老實人,也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客客氣氣的說道“我就是穆大柱,這是我娘子張氏。請問你們是?”
那護衛傲然道“我主家是京城承恩侯府!”
穆大柱不懂官職,但是一聽又是京城又是侯府的,就知道很厲害。
他有些不安,不自覺的站直了些。
那護衛又問道“你們家可是有一位年十一的小……公子,生辰是九月初九?”
年十一,九月初九,正是說的穆星。
一涉及到兒子,穆大柱頓時什么忐忑都不見了。
他警惕的看著那護衛“你問這些干什么?”
其實承恩侯府的人能來這兒,事先就已經將所有消息打聽好了,如今只不過是例行問上一句,順便按照主子的吩咐,立一下威而已。
那護衛到這時才終于屈尊降貴一般將目光掃下來,一眼落在站在張氏身后的穆星身上,瞳孔就是一縮。
甚至不用問,也不用猜測,他幾乎立馬確定,這位就是主子嘴里說的那位,很可能是小公子的少年。
若非是侯府公子,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怎么可能養出這樣出色的小郎君?
他們這一行,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他,以及坐在轎子里的,至今還端著未露面的陳媽媽。
原本護衛沒太將這位“小少爺”放在心上,在他心里,就算是侯府嫡系血脈又如何?在這鄉下地方養了十幾年,怕也只是個粗俗無禮的野孩子。
可見到穆星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友好的對穆星笑了笑,問道“你就是穆家的小兒子?穆小寶?”
大莊村的人從小到大就是喊穆小寶,他們查到的信息也是叫小寶,這名字還被侯夫人鄙夷過粗俗不堪。
穆星沒搭理他。
他可小心眼了,這人先前對阿爹呼來喝去的樣子 ,哼,記仇!
見他不說話,護衛只以為是害羞,他調轉馬頭,客客氣氣的對著前面那頂轎子喊道“陳媽媽。”
后頭的馬車上跳下來個年輕丫鬟,過來替轎子掀簾子,一個滿頭珠翠的老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穆星在心里對這家人印象跌到了谷底一個比一個架子大。
連護衛下人都這么大架子,可見那侯府主人是個什么德行。
這位陳媽媽一出來,穆家人和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看直了眼——大莊村這地方,何曾出現過這樣富貴的夫人?
就連他們這縣城里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 ,都未必有這樣的氣派呢。
感受到這些艷羨驚嘆的目光,陳媽媽心里自得又鄙夷。
她懶懶的撩起眼皮,目光看向穆家人,而后,和那護衛一樣,目光緊緊的落在了穆星身上。
陳媽媽和護衛不一樣。
她是承恩侯府的家生子,是府里老太太的心腹,打小就在侯府里長大的。
承恩侯陸氏為何能夠長盛不衰?
因為陸氏多美人,本朝前后出過近十位寵妃。
往近了說,現在宮中育有二皇子的貴妃就是承恩侯的姐姐,當年也是艷冠京城的美人。
貴妃也是陳媽媽打小看著長大的,眼下這位穿著樸素布衣的小郎君,竟是生得比承恩侯府年輕一輩所有人都要出挑,五官模樣像極了陸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