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他認真開始想自己。
越浮白含笑看著他冥思苦想,等到這白嫩的小童子一張包子臉糾結的皺做一團,才伸出右手,掌心里忽然出現一幅用紅繩系好的畫卷。
他將那畫卷信手一拋,那畫卷在虛空中徐徐展開。
穆星訝然看著,還未回神,那畫卷之中便陡然出現一股吸引力,將他整個人吞噬了進去。
越浮白狡黠的笑了笑“自己想可想不明白的,讓為師幫你一把吧。”
繁華的揚州城里,富商穆家新添了位小公子。
穆星有些茫然的想我又轉世投胎了嗎?
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東西,可仔細想也想不起來。
小公子是家中幼子,又生得玉雪可愛,聰明伶俐,家中上下皆十分疼愛。
他自幼錦衣玉食,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嬌寵萬分的長到了十歲。
這一日晚上,小公子和衣而臥,耳邊忽然有人問他“這富貴錦繡的人生,你可喜歡?”
小公子當即點頭“喜歡啊。”
沒多久,穆家得罪了權貴,家道中落。
家中奴仆散盡,嬌生慣養的小公子住到了鄉下的老宅里,不止要照顧自己,還要照料生病的母親。
他也不見頹喪,因為會讀書寫字,去村里秀才家幫忙抄書,得一點酬勞就攢下來買好吃的給家人補身體。
畫卷外,越浮白看著安于貧困的小弟子,又在心中劃掉了一個選項。
穆星知道改善家中近況唯有讀書一條出路,他勤奮刻苦,十五歲就中了舉人,又在三年后,十八歲,成了年輕的狀元郎。
狀元郎打馬游街,無數妙齡的女郎往他身上拋花擲帕,他一抬頭,就能對上幾張欲說還休的俏麗面容。
“可有喜愛的女子?”耳邊又有人問他。
穆星眼神迷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談情說愛好麻煩好復雜啊。”
越浮白“……”
時間繼續往前推。
年輕的狀元郎得皇帝賞識,短短幾年平步青云,進了六部,不過弱冠之年,已然是帝王心腹。
坐在椅子上的越浮白卻皺起了眉頭。
他這個徒弟,性格實在奇怪。
這畫卷乃是他的一樣法器,施術者可以制造幻境,而在幻境中的人,會被引導,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欲望。
這也是許多魔道修士,用來幫助門下弟子尋找自己的道的一個法門。
方才在這幻境之中,越浮白已經給小徒弟安排了許多凡人最向往的東西富貴,美人,權勢……
可穆星對這些都接受良好,可并沒有特別的喜愛,失去的時候也不見不舍。
甚至越浮白中間還給出了許多細微的“引誘”琴棋書畫,奇技淫巧,三教九流……
也沒見穆星有特別愛的。
他倒也不著急,繼續給徒弟“安排”人生。
穆星生病的阿娘撐不住了。
他盡了力,甚至請了宮中的御醫救治,也無能為力。
至親去世,他神色哀凄的替母親辦了葬禮。
葬禮之上,那個奇怪的聲音又問他了“可有不甘?”
穆星茫然答道“為何不甘?”
“不甘凡人生命短暫,不甘留不住想留的人。”
穆星怔然一會兒,輕聲說道“阿娘走時帶著笑意,我已經盡力,沒有不甘。”
越浮白“……”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
穆星的“人生”還在繼續。
因為目前去世,穆星需得替母服喪丁憂三年。
他從官場退出,回到家鄉。
家鄉有秀麗群山,天氣好的時候他時常會去山中走走。
有一日,山中一獵戶拖著一只銀狼回家,被穆星見到。
那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