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并不算很好聞。
穆星看了一眼。
阿米說道“是星星草藥湯,主人吩咐給客人熬的。”
杭晉一愣。
星星草是生長在隕石縫隙里的一種藥草,十分滋補,價格不算便宜。
阿米學著穆容容的聲音“鳴玉啊,阿姨現在沒錢幫你買藥看病,只能給你燉點養身體的湯補一補。”
可是星星草也不便宜,他們現在不都還在外面干活賺生活費嗎?
杭晉觀察力何其敏銳,就算穆容容他們回來每次都是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可眼神里的疲憊根本掩蓋不住。
工作那么累,賺點錢還記得給自己這個根本不認識的“世交之子”買補品。
難怪穆容容占著個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還被弟弟排擠得連主星都待不下去。
太蠢了。杭晉面無表情的想。
他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兩姐弟。見他們只是面色驚訝了一瞬,就不在意,快樂的開始吃飯。
絲毫不在意媽媽剛剛花了一筆“巨款”給陌生人買藥,讓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一家人都不是很聰明。
杭晉端起碗,將那碗味道有點奇怪的星星草藥湯一飲而盡,一邊忍不住想這么傻的一家人,要不想辦法幫一下吧。
不然的話,被人賣了他們恐怕都不知道黑手是誰。
下午穆星慣例要睡會兒午覺的,他這具身體體弱,總是很容易犯困。
穆月上午睡夠了,這會兒精神得很。
她悄悄看了杭晉一眼,見這人坐在那里閉目養神,因為受傷的緣故面色蒼白,而眉眼深邃五官英挺,十分好看。
背景正是那開得繁盛熱鬧的薔薇藤蔓。
她頓時有點手癢,拿出畫具,不過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你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穆月手一抖,畫筆頓時在紙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跡。
她一抬頭,就見到那個叫陸鳴玉的男人目光淡淡的瞧著自己。
穆月心里很慌。
大概是出于咸魚的本能,她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感到畏懼。
可能是因為,這人不怎么愛笑,看著總是很嚴肅冷淡的樣子。
感覺比當年教她畫畫那個老頭子還要嚴厲許多。
穆月一見到他,就仿佛沒寫作業的差生遇到班主任。
慫。
她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畫畫呢。”
杭晉目光掃過去,那畫已經完成了大半,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坐在爬滿了薔薇花的圍墻之下,微微仰頭,日光落在他臉上,他在微笑。
是他。
又不是他。
見他看到畫,穆月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沖向頭頂。
倒也不是害羞,是尷尬。
但還算鎮定,解釋道“我看到你睡著……挺好看的,就,沒忍住手癢。”
杭晉看著那畫兒,覺得很稀罕“我在你眼里,是這樣子的?”
穆月老實的搖頭“我就是覺得這樣,可能會比較好看。”
這么好看的臉,不多笑笑,有點可惜。
杭晉端詳了這畫許久,說道“你畫畫很有天分。”
穆月經不得夸,聞言頓時笑起來“是啊,我也這么覺得。”
“可惜我以前不懂事,跟著老師學嫌太累。”她有點沮喪,“不然現在也不會高不成低不就,出去賣畫也賣不出價格。”
她像爸爸,有一頭燦爛的金發,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像只可憐巴巴的小金毛。
杭晉從她手里拿過畫筆。
穆月?
她茫然的看著這個冷肅的男人將自己畫了一道線的部分勾勒幾筆,那閉目微笑的男人頰邊,垂下了一枝盛放的薔薇花。
穆星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