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蘿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 只覺得身上無處不在隱隱作痛。
身上像是被糊了一斤辣椒面,火辣辣得像是要燒起來,在幾乎淹沒她意識的灼燒感中, 隱隱約約藏著一絲兩絲錐心之痛,像是有人活生生將她的皮膚扯開了來。
溫蘿艱難地睜眼, 相對而言還算完好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指尖竟觸到一陣涼意。
是冰。
回想起失去意識前那滔天如潮水般鋪陳而來的明紫色火焰, 溫蘿心下微微一嘆。
方才陡然聽聞那句“找到你了”, 溫蘿三魂五魄險些被南門星四個字嚇得湮沒虛空,
差點以為她還沒來得及開啟的南門星支線,就要在初見之時因為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掉馬被腰斬。
后來她才回過味來,南門星那句似是而非的話實質(zhì)上是在說給藺妤聽,而非披著藺妤皮的姜芊。
——不然,南門星絕無可能毫不留情地撕裂虛空, 以指節(jié)的青銅古戒釋放漫天明紫色火海,絲毫未有憐惜留手之情地將她粗魯?shù)負(fù)锘嘏R南的居所。
但南門星此舉倒也算是正中溫蘿下懷。
她原本便糾結(jié)憂慮如何才能以藺妤的身份接近顯然橫亙著一條涇渭分明界限的南門星與柏己,如今蒼天似是聽聞了她心下哀嘆,主動安排南門星前來尋她。
雖然說,南門星出現(xiàn)的動機(jī)不僅并非善意,反倒不純到了極點, 危險而隱含殘忍的殺機(jī)。
此刻留下她一條命,多半是藺妤身上有他所求之物,不得已而為之。
只是, 繼承藺妤身份之余,溫蘿卻并未繼承屬于藺妤的記憶,
如今狀況不明,先前進(jìn)行的獨立支線任務(wù)之中, 藺妤作為原女主更是在系統(tǒng)作用下陷入沉眠從未出場,屬實存在于四條已知支線背景資料的盲區(qū)。
溫蘿實在捉摸不透藺妤與南門星之間又存在什么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關(guān)聯(lián),保險起見,并未打算就此貿(mào)然表露出蘇醒的跡象。
她強(qiáng)行忍耐著周身灼燒火燎的痛楚,盡可能地調(diào)整著呼吸,佯裝還未從方才南門星強(qiáng)硬出手的攻勢之中緩過勁來,眼睛微微瞇開一條不至于流露出眸光的狹長縫隙,小心翼翼地四下掃去。
——先前攻略南門星時,裝暈便是她的拿手好戲,看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即便在四條支線徹底融合之后,面對南門星她也只得暫時繼續(xù)祭出這招。
一招鮮,吃遍天。
在溫蘿的角度,整個空間看起來并不過分寬闊,卻也算不上逼仄,
滿室搖曳著明紫色的幽然燈火,照亮了一片熟悉景致之下,房內(nèi)正中景致雕刻著曼陀羅花案的冰棺。
溫蘿克制地重新闔眸,將心下因眼前熟悉裝潢陳設(shè)而驟然掀起的驚濤駭浪艱難地壓下,似是依舊沉沉昏迷一般在原地保持著別扭的側(cè)躺姿勢,紋絲不動。
這里的每一個擺件,每一個掛飾,就連裝飾用的綠意,不論是模樣,還是擺放的角度朝向亦或是位置,都與幾百年前她曾在封王臺之中居住的房中一模一樣。
一時間,她竟有一種恍惚的錯覺,仿若透過那不經(jīng)意的一瞥驟然穿越了八百年的歲月,再一次置身于漫天飄雪、千里冰封的蒼梧,置身于哪怕風(fēng)雪飄搖,卻依舊在主人無聲結(jié)界之下溫暖如春的臥房。
并非她記性逆天,實在是那段累月的歲月之中,她都要假意作出虛弱而喪失五感的模樣,
一日之間除了偶爾被南門星以狐裘裹身親自抱出去透風(fēng),大半時間都是躺在床上度過的,目光所及也無外乎就是房中奢靡的裝潢陳設(shè)。
若說有什么不同,便是整間房中的陳設(shè)表面,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