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潤的日光掠過巨大的落地窗無聲地落入靜謐的房中, 雪白的紗簾隨著間或鉆入的清風輕輕搖曳,尾端若有似無地掠過地面之上綿軟毛絨的地毯,其上光影變幻,映出不遠處一道清麗的剪影。
女人一身米金色絲綢吊帶睡裙, 自然的褶皺堆積在胸前, 更襯得鎖骨分明,皮膚白皙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玉, 茶色的長發(fā)微卷, 隨意垂落在暴露空氣之中平直纖細的頸項之上, 正微微低垂著眼睫,望著掌心通訊器瑩瑩泛著光亮的屏幕,俏麗精致的眉眼放松地舒展著, 唇畔含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團子在她身側笑得滿地打滾, 眼角帶淚, 圓滾滾的小爪子顫抖著指向屏幕上妝容奇特的女人, “也太好笑了, 男人們的手就這么殘么?”
溫蘿無言地望著屏幕上女人欲哭無淚、強顏歡笑的面容。
近日來,虛空邊境突然掀起一陣新奇的熱潮,美其名曰“情侶化妝挑戰(zhàn)”,實際上不過是看著情侶們“明撕暗秀”,用一張短暫的“五彩繽紛”的臉換個樂子,留一份日后回看之時忍俊不禁的珍稀錄像罷了。
只不過, 這甜蜜的代價看起來著實慘烈了些。
團子悠閑地打了個滾, 仰起臉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她粉黛未施的素凈臉龐, 突發(fā)奇想道“主人,為什么你不也試一試呢?你這么天生麗質(zhì),化成灰都是最美的那一攤——哪怕柏己當真跟這些視頻里的男朋友們一樣手殘, 我相信你還是美的。”
溫蘿?
這真的是在夸她么?
“柏己……還是算了吧。”
溫蘿幽幽嘆口氣。
無論怎么看怎么想,他和化妝兩個字都看起來一點也不搭吧?
見她驟然黯淡下來的神色,回想起他幽邃注視著它的眸光,團子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zhàn)“的確的確,我簡直不敢想象他手里拿著你粉粉嫩嫩化妝刷的模樣……
我覺得他可能下一秒就要把它燒成灰,哦不,灰都不剩。”
“燒成灰?”
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驀地隨著門扉開合掀起的微弱氣
流散入風中,“燒什么?”
黑發(fā)玄衣的青年緩步靠近映著日光的飄窗,動作極為熟稔地抬手將其上神色懨懨的女人自身后攬入懷中,
一雙眼眸卻似笑非笑地睨向仿佛凝固在原地般僵硬的雪白毛團,語氣蘊著惡劣的戲謔和不易察覺的危險“——你么?”
團子“……”
小幅度地挪了挪圓乎乎的身子,朝著溫蘿身后小心翼翼地躲了躲,團子低下頭縮回毛茸茸的身體之中,干脆利落地在這房中最為安全的區(qū)域安心裝死。
溫蘿心下失笑,干脆放松了身體甩開掌心通訊器,整個人從善如流地倚向身后蘊滿了蒼木冷香的懷中,微微仰起臉針在他有力的肩頭看他“你為什么總是嚇唬它?”
“有么?”
柏己輕輕笑了下,長睫低垂,辨不清喜怒的冷光不經(jīng)意間自眸底逸散,恰到好處地避開懷中之人纖細的身體,零星落在瑟瑟發(fā)抖的毛團之上,“我只是從未見過這種新奇物種,覺得它有趣,和它玩一玩罷了。”
他語氣太過自然,聯(lián)系到他們二人初見之時他從未遮掩過的揶揄與戲謔,溫蘿一時間竟并未生出多少懷疑。
感受到身上幾乎凝為實質(zhì)的冷郁視線,團子抖了抖身體,小心地探出頭來訕訕笑了下,復又飛快地重新縮好,更向溫蘿散發(fā)著源源不斷暖意的身側靠近了幾分。
嗚嗚嗚好可怕。
虧它曾經(jīng)還短暫地當過公雞c的忠實粉頭,結果到頭來,蒸煮竟然是這樣對待它的!
別以為它不知道,柏己定然是記恨上了它曾經(jīng)教唆主人接受裴鼎的追求,明里暗里擠兌它給它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