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熬藥的??偹闶菦]白養她一場,知道個孝字。”溫夫人笑道,“如今跟著她嫂子,上上下下給家里也能搭把手,幫不少忙。”
陸夫人卻捻著帕子微微掩口,問“蕙娘侄女平日喜歡讀些什么書?”
溫夫人的笑略僵了一下。
今日里沒有陸睿在場,溫蕙覺得那種莫名的緊張感不見了。聽到這問題,心中很想說最喜歡讀那些話本子,卻也知道話是不能這樣說的,只能規規矩矩地回答“讀過三百千,女兒經,烈女傳,還有些佛經?!?
又覺得這話欺騙性太強,終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偶爾也讀些閑書打發時間。”
這不過是少兒啟蒙的讀物,也算得上是“讀書”?陸夫人一聽便心中微哂,不再報什么期望了,只覺得溫蕙處處都令人不滿意,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兒媳婦。
偏這是丈夫定下的,兒子愿意的。
真是叫人煩悶。
到了中午,溫家仆婦進來稟報“老爺說,帶陸公子去打獵,不回家用飯了?!?
溫夫人看到陸夫人臉色微變,心里暗罵溫百戶不事先與她說一聲,忙道“夫人放心,這附近的山林都是我們去慣了的,沒有猛獸?!?
陸夫人強笑道“他冬日里慣常只是暖閣里讀書寫字,未曾在這雪地中騎過馬……”有心想讓溫夫人派人將陸睿喊回來,不要做那危險事情,只不好開口直說。
溫夫人雖覺得溫百戶不打聲招呼就帶著陸睿去打獵不太好,但心里邊對打獵這個事本身并不以為意,要知道溫蕙歲上便騎著小馬跟著大人去打獵了,陸夫人這樣養孩子未免太嬌了,更何況陸睿已經是這個這么大的少年,便道“夫人只管放心,有我當家的在,斷不會有事!”
楊氏也是軍戶女子,早習慣這樣的生活,笑道“還有他們兄弟三個也一起,不會有事?!?
陸睿終究是個有功名在身的男子,陸夫人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公然像對個孩子那般管他。聽了這話雖強笑著,那神情卻不太好看。
溫蕙隱隱覺得母親嫂子說的并不是陸夫人想聽的,然而母親嫂子都沒當回事,她也不好插嘴。
這一天女眷們互相應酬,都過得辛苦。
好在楊氏心思靈巧,于兩邊截然不同的婦人間終究還是找到了共同興趣打葉子牌。
下午便開了一桌,溫蕙不會打,溫家婆媳、陸夫人,再一個陸夫人的貼身仆婦,湊了一桌。打上牌便不必硬找話題,雙方都松了一口氣。
陸夫人冷眼瞧著,溫蕙在溫夫人身邊伺候茶水,又細心喚丫鬟給火盆添炭。雖沒有江南書香女子的靈秀,但也踏實孝順。人生得不錯,眉眼有種憨憨的老實。若不是要做她兒媳,只是別人家女兒的話,其實倒也可愛討喜。
只陸夫人眼光高,過去曾拒過好幾家讀書人家的女兒,如今卻要低就個粗鄙武官之女,心里總邁不過去這道坎。
她反抗不了丈夫,只能寄希望于兒子能自己嫌棄這門親。
孰料下午男人們返回,陸睿雖然毫發無傷,讓陸夫人終于放下心來。但他一張英俊面龐上神采飛揚,顯是心情極好,又令陸夫人心中一沉。
待用晚飯之時,隔著屏風聽見陸睿喊“伯父”、“大哥”、“二哥”、“三哥”,溫家男人也是左一個“嘉言”、右一個“嘉言”地喊著,時有笑聲,氣氛與昨晚的客氣拘謹全然不同了。
反倒是女桌這邊,溫夫人等了一天不見陸夫人開口,心中憂慮。陸夫人卻感覺大勢已去,心中沉沉。兩位夫人各有心事,偶爾視線對撞,都勉強笑笑,倒比前一日更客氣了。
待各自回房,溫夫人焦慮得睡不著“她今天還是什么都沒說,她是怎么想的?難不成看不上我們月牙兒?”
溫百戶也有點不大確定“不能吧。再等等,興許明日呢。你看陸夫人帶了多少箱籠來,這里面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