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溝通好了。她在家的時候好好練過的,今天本想著擼袖子大干一場,萬萬想不到廚房那張椅子就是給她準備的。
在她家里,她大嫂二嫂新婚三日下廚,可都是實實在在地做了好幾道菜的。
等到食材都侍弄好,該下鍋了,全灶娘子又來請溫蕙掌勺。
溫蕙把食材下鍋,勺子不過顛了兩三下,全灶娘子一邊贊著“少夫人手真穩”,一邊就自然無比地過來接過了那勺子。
溫蕙嘴角抽了抽,沒跟她搶,直接把勺子遞過去了。
退一步,旁人便圍過來,幾只手同時上來,圍裙也脫去了,襻膊也被解了去。還有個一看就很會來事的媳婦子,幫她把袖子上的褶子都捋平了。
她們道“此處油煙大,少夫人外面喝茶吧。”
溫蕙已經全明白了。
套路,都是套路。
就跟她在家繡嫁妝一樣。大家都幫她繡好了,她最后扎兩針,這就算是她“親手”繡的了。她只是沒想到到了陸家就連新娘子下廚也是這樣的。
但想想,也能想明白。
陸家的底蘊和排場,實不是溫家能比的。單說這廚房,光是掌勺娘子就好幾個,還有刀工、燒火丫頭等等,分工明晰具體。根本不像溫家那樣,偶爾還需要溫氏婆媳親自下廚。
新娘三日下廚,在這樣的家庭已經純粹成為了儀式而已,走個過場,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哎,還真是得慢慢適應呢,跟家里太不一樣了。
溫蕙真的是在廚娘們吃飯的廳里坐著喝茶,等幾道菜都燒好,全灶娘子出來請她查驗。溫蕙打眼一看,那色澤模樣和香氣,可比她自己親做的強太多了。
嘗著又的確是該有的味道。
溫蕙想起來之前劉富家的提過一嘴,說與陸家人交涉這個事的時候,灶房娘子問得特別多特別細,差不多稱得上是學菜譜了。原來那時候人家就在準備了。
溫蕙由衷稱贊道“比我做得好呢。”
全灶婆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頓飯開在了花廳里。菜奉到花廳的時候,陸正夫妻已經衣冠端正在等這一餐了。陸睿亦在座。
還有小東房的七叔七嬸、老二房的一對伯父伯母,及陸睿舅家的兩位舅舅舅母,都作陪。成親前喬媽媽便在客棧給溫蕙捋過這次來觀禮的親戚了,溫蕙知道這都是親戚里比較親近的。
只唯獨不見陸老夫人。
陸夫人微微一笑,道“老太太頭風犯了,在歇著。”
溫蕙知道這一句是解釋給她的。她垂下頭,道“愿祖母身體康健,壽比南山。”
陸正點著頭,捋須微笑。
待開席,男女分作兩席,溫蕙在女眷席上侍奉婆母。菜上了,眾人嘗了嘗,自然無有不夸的。偏一位虞家舅母笑道“魯菜真是口重,不太吃得慣呢。”
溫蕙頓了頓。這位舅母笑得十分溫柔祥和,要不去聽她說的話,還以為她是夸她呢,真讓溫蕙有了一瞬的迷惑。
另一位虞家舅母嗔道“全家就你吃得淡,卻怪魯菜口重。”
新婦下廚這場合,只要不是特別計較苛刻的,哪怕新媳婦出了點紕漏,大多數人也就寬容過去了。但開口說這種話的,必然是有點什么。
溫蕙這回聽明白了。前一位對她不知道為什么不甚滿意,后一位好心為她解圍。
溫蕙對后一位舅母心存感激,只十分不明白前一位舅母為什么對她有意見。要說一般誰會對新嫁娘有意見,通常都該是婆婆。
她猶豫了一下,覺得應該說點什么話圓圓場,只還沒開口,陸夫人先開口了。
“我吃著還挺好,換換口味,也怪新鮮的。想來你就是只能吃余杭菜。”陸夫人笑道,“所以啊,這注定了是我的媳婦啊。”
當家夫人、新嫁娘的親婆婆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