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人家!”
溫蕙晚上洗了澡。
陸家富庶,不怕費熱水,什么時候想洗澡都行,真好。
她泡在桶里,銀線猶在那里絮絮叨叨說陸睿有多好,多把她放在心上。
陸睿的好溫蕙當(dāng)然是能感覺到的。
只是她心里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她從小就是個怪人,總會有奇怪的想法。就像同一本話本子,她嫂子看完了淚水漣漣,直呼結(jié)局太好了,感人肺腑。她看完,就覺得處處憋氣。半截入黃土了,才洗盡冤屈,還要原諒惡人,到底哪里感人肺腑了?
類似這樣的,與眾不同的想法,她常常有。
溫夫人鎮(zhèn)日里戳著她的腦袋罵她,叫她多做針線,少胡思亂想。
溫蕙自己也知道不對。譬如她一個姑娘家,竟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跑了趟長沙府,也就是家里捂得嚴(yán)實,否則真?zhèn)鞒鋈ィ隙ㄒ绊懰f親。
這等離經(jīng)叛道,注定是不行的。
但溫蕙在明明該為陸睿開心、該為陸睿甜蜜的時候,卻總是忍不住去想那個通房丫頭。
見都沒見一面呢,那個人就消失了。她會去哪里呢?以后還會嫁給別人嗎?
可是她都跟陸睿睡過同一張床了啊,像夫妻一樣了,怎么還能嫁給別人呢?
書里可是說……
溫蕙忽地怔了怔。
當(dāng)年,連毅哥哥跟她說什么來著?
他說都是騙人的。那些書都是男人寫的,要哄女人聽話,自然要這么教她們。
溫蕙當(dāng)年和后來都不及去細(xì)想這個話。現(xiàn)在忽然想起來,只覺得腦子里混亂。
究竟誰說的才是對的呢?
溫蕙閉上眼睛又開始想陸睿。
想起今日在他房中,他后背頂上了門,定定看著她時眼中的亮光……身體就會變熱,變得奇怪起來。溫蕙往桶里縮了縮,抱住了自己。
被陸睿抱在懷中的感覺,連手指尖都酥酥麻麻,渾身都沒力氣了。
他便很放肆,就欺負(fù)她提不起力氣反抗。
壞死了。
腦海中陸睿抱著她的畫面忽然被打亂,像水波紋一樣,再靜止,陸睿懷中抱的人卻不是她了,只看不清面目,卻肯定不是她。
心臟處又收縮,難受,溫蕙睜開了眼睛。
她向下沉了沉,把口鼻都沉到水面之下,只露一雙眼睛,幽幽看著朦朧水汽。
銀線過去就把她薅起來“怎么還喝洗澡水!都多大了!”
溫蕙臉和脖子都漲得通紅“我沒喝!我早不喝了!都幾歲的事了,還提!!!”
銀線“嘖。”
翌日溫蕙醒來,照樣還是自己摸起來,打個哈欠伸伸懶腰,先扎馬步,再練了一套小擒拿手。
這房子進(jìn)深深,里面隔了凈室出來,空間依然寬綽,中間好大一塊空地。小擒拿手靈活機變,練的便是方寸間的擒拿抓打撕戳勾撞,并不需要太大空間,足夠了。
一套擒拿手收式,十分不過癮,她那根白蠟桿子,自從到了江州之后,就還沒拿出來過呢。只今天是國祭最后一日,她得按時洗漱收拾了去上房那里。
溫蕙想著,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結(jié)束了,她的生活恢復(fù)正常的日常作息,可得好好地動動筋骨。
功夫這種東西,不能丟下,丟下就會退步,以前練功受的苦就白受了。
今日已經(jīng)是第三日國祭,還是哭靈,已經(jīng)輕車熟路。
只今日不同的是,陸老夫人連著“暈”倒兩回后,今日就干脆沒來。
“昨晚便頭風(fēng)犯得厲害,把我和蕙娘的晨昏定省都免去了。”陸夫人嘆道,“為著先帝大行,老人家實是傷了精神呢。”
眾女眷都贊“老夫人忠孝。”
溫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待終于祭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