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淡顏色料子的衣裳更多。
只因為陸睿更喜歡這樣的。而溫蕙喜歡陸睿,溫蕙喜歡被陸睿夸“漂亮”。
偶爾她穿得濃麗了,陸睿雖也不會說不好,卻總笑著搖頭。
陸夫人也不能強她,轉頭跟喬媽媽說“到什么時候她才能明白,‘自己’實在比‘夫君’更重要。”
喬媽媽啐她“人家蜜里調油的時候,你總惦記以后的洪水滔天,便是換作當年的你,也不會聽。”
陸夫人才被噎住。
只這日陸正回來,卻跟陸睿和陸夫人說了個不太好的消息“大盜鄧七,聽說七月的時候劫掠了山東。”
陸夫人和陸睿都吃驚“消息可靠嗎?”
陸正道“比較可靠。是第一撥南下的北方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大家之前都關心京城的事,沒多關注。才漏掉了。”
也是有北方商人來給陸正送禮,京城的消息陸正該有的都有了,因有個山東的兒媳,便想起來隨口問問山東的情況,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陸正道“只知道頗為慘烈,具體怎么樣這人也沒去親看。”
他頓了頓說“我們的人去了,至多四月便該回來了,到時候便知道了。這個事,我看,先不要和媳婦說了。”
陸睿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陸夫人。恰陸夫人正看過來。
母子兩個四目相撞,在這個時候心有靈犀。
陸夫人道“還是告訴蕙娘吧。”
陸正道“她還小,何必讓她擔憂。”
陸睿道“她不是孩子了,以后也是當家夫人。”
既是當家夫人,便得有當家夫人的擔當。
且陸夫人和陸睿也從自己出發,倘若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有人打著“為你好”的名義,善意隱瞞你。以他們兩個人的性子,那是決忍不了的。
溫蕙比他們想的更沉穩。
她乍聽消息,像是屏了一瞬的呼吸,臉色也白了一瞬。
但隨即,她垂下眸去沉思。
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陸家三人也都沒說話,房間里很安靜。
過了片刻,溫蕙抬起眼睛,道“若是七月里,按說我爹他們差不多回山東了。若是能趕上,應該沒什么事。
“若是趕不上……”她沉默了片刻,強笑著說,“我爹便是走,也定會給我娘留下十個八個的人的。有這些人在,我們軍堡把門一關,也沒那么容易被攻破。再說了各個軍堡之間,原就有著互相救援的責任,要真撐不住,我娘也會派人向別家求助。但其實,鄧七要是上岸,主要還是為了劫掠人口,他不想損耗太大的,軍堡不好攻,他看明白,自然就繞過去,往鄉野村莊去了抓人了。”
她又道“再說了,安東衛、靈山衛、威海衛、登州衛、萊州衛,這些海防衛所任何情況都不會擅離。便是朝廷要抽調衛軍,這幾處衛軍也會留下。鄧七要上岸,先得打一仗。海防衛軍十分彪悍的,比我們強好幾倍,鄧七也沒那么容易就沖過來。”
她從小跟著哥哥們一起聽,家里也沒人攆她不許她聽,知道的其實不少。
只是她也想不到和理論上的知識比起來,現實有多么骨感,山東在當時空虛到了什么程度。
誰都沒想到她年紀不大,竟還知兵事。
說實話,一個小小百戶實算不得什么“將”。但溫蕙竟也有點將門虎女的味道了。
陸家三人才對她刮目相看,又聽到她自言自語似的“對,就是這樣,肯定的,沒那么容易的……”
陸睿母子互相看一眼。
陸睿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陸夫人溫聲說“是,你說的有道理。”
溫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只天道何曾憐惜過人,愈是不期望發生的,愈是偏要發生。
南北關卡一撤,陸家便派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