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冷漠的人。
溫蕙吃驚,因陸夫人平時不會這樣情緒外露,他們這些讀過書的人,都講究喜怒不形于色,是自身修養的一種體現。她忙道“不是,不是的。”
她羞愧低頭“是我,我還沒同相公講。”
陸夫人恍悟了溫蕙羞愧什么。這里暴露了溫蕙的一點小心機。
上面公婆懼在,溫蕙想去青州這個事,陸睿是根本做不了主的。因為父母在,不遠游,別說兒媳婦,便是兒子想出遠門,都得得到父母準許。
溫蕙十分明白這一點。
但陸睿又是溫蕙的丈夫,對溫蕙想做的任何事情,他都有第一決定權。
溫蕙若先與他說了,他若不同意,這件事直接便被否決了。連丈夫都不同意的話,一個妻子是不可能出得了遠門的。
若與陸睿說了,陸睿同意,則還得去想辦法讓陸正和陸夫人同意。若公婆二人不同意,白白讓陸睿與父母產生矛盾。
所以溫蕙干脆直接繞過了陸睿。
但在陸正和陸夫人之間,誰都知道真正又決定權的人其實不是陸夫人而是陸正。
溫蕙直接來找陸夫人并不單單因為兒媳跟婆婆說話更方便,而是溫蕙的心里邊,便覺得陸夫人會同意她,乃至會幫助她。
因溫蕙自己內心里,實在沒有任何的把握去說服公公陸正。
去說服一個進士,讓他同意自己的兒媳去做一件于禮法和常情都不太合的事。溫蕙根本無法想象。
陸正可是一個進士啊。
講禮法,論辯才,誰還能勝過一個兩榜進士?
溫蕙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陸夫人身上了。說難聽點也可以說她利用了陸夫人。
因為當陸夫人說她許了的時候,便將說服陸正這個事接過去了,替溫蕙擔起來了。
溫蕙又感激,又羞愧。
陸夫人見到陸正,便先落淚“當初與老爺說早點接了媳婦過來好教導,不過都是借口。其實是因母親對我嚴格,我存了一點私心,想讓媳婦早點養在身邊,好跟我親近。不料卻讓她們母女天人永隔,老爺,這都怪我。”
“蕙娘想去青州,我已經允了。不允的話,我這良心日夜難安,怎么睡得著覺。”
“既允了,便叫嘉言一并去與他岳母吊唁吧。也讓旁人家看看,我們陸家不僅知恩圖報,還是何其的重情義,又寬厚。真正的詩禮之家,原就該這樣的。”
一家的媳婦,竟想千里迢迢回娘家。陸正乍聽之下,內心中便生出不快。
但陸夫人的話他也思量了一下,權衡之后,一如陸夫人所料地同意了。
陸夫人用帕子按按眼角的眼淚,稱贊道“老爺果然寬厚。”
陸正心里卻在琢磨另一個事。
溫蕙自嫁過來,婚禮當日便收到國喪消息。母親又悄悄說與她算過,說她福薄經不得這等沖,福氣已經沒有了。
陸正原并不是太當作一回事。后宅婦人,尤其是年老婦人,常容易被那些神棍唬弄以達到騙錢的目的的。
只現在再看,卻很微妙了。
母親死,父親癱,兄長失蹤……
“老爺。”陸夫人問,“老爺今天歇在這里嗎?”
陸正剛才聽到了他最不愿意聽的涉及到了他慈愛老母親的婆媳關系,且陸夫人明顯情緒還低落,他溫言安慰了妻子幾句,才道“我就不擾你了,你好好歇息吧。”去了妾室那里。
陸夫人一直垂頭用帕子沾眼角,待陸正一走,她放下帕子抬起頭。已經全沒了剛才自怨自艾的模樣,神情平靜地喚了丫頭道“去,叫嘉言和蕙娘到我這里來。”
陸正今日里還去了衙門,陸睿直接跟書院請了假,在家里陪伴溫蕙、招待溫松。
丫頭找到他時,他和溫蕙才陪著舅兄用了晚飯。他跟溫松道個罪,同溫蕙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