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陸夫人道“老爺不知道,這姑子鎮日里胡說八道的,我一個疏忽,讓她混到母親跟前胡說八道去了。”
她叱道“你快跟我家老爺招來,是怎么騙人的!”
慧明慌張磕頭,道“老太太找我卜算,這樣的老人家,其實就是想找個所謂禍源,解決了就痛快了。我稍問問情形,便說新少夫人福薄,果然趁了老太太的心,得了許多賞。大人恕罪,這原就是行規,也不是我一個人這么干……”
陸正一聽,氣得罵道“混賬!”
慧明又解釋“我也沒敢把話說重,貧尼有良心的,只說少夫人福薄,妨老人家,只要別在一處就無事。重話害人,貧尼是萬萬不敢說的。只不過多賣了老太太幾本經文罷了,貧尼真沒膽子害人。”
陸正還要再罵,陸夫人插嘴道“那我問你,我這媳婦可當真是福薄嗎?”
慧明忙道“哪能呢!少夫人天庭飽滿,眉清氣正,是旺夫旺家之相。絕不是福薄之人。”
陸正明白自己竟如無知老嫗一樣被這姑子的瞎話耍了,十分惱怒,叫人將慧明叉了出去。又訓斥陸夫人“以后這等專打誑語騙人財貨的腌臜潑才,不許再放入我們家的大門。”
陸夫人低頭“妾身之錯,以后再不會了。”
慧明被叉出了陸府,十分地丟臉面。她拉拉僧袍,有些狼狽地離開。走到陸府和鄰家中間的夾巷處,左右看看無人,便走了進去。
楊媽媽在那里等她,給了她一個錦囊“拿去,講好的。以后不要再來了,香油錢會按日子送過去。”
慧明收錢辦事,決無二話,接過來掂了掂,眉開眼笑“再有這種事,盡管找我!”
楊媽媽啐道“別胡說。”
慧明心道,這家子也怪。當婆婆的先使人給錢讓她說兒媳壞話,現在竟又給錢使她說兒媳好話。她為內宅婦人頗辦過一些陰私之事,頭一回遇到這樣反復無常的。怪哉。
陸夫人則跟喬媽媽感嘆“便只用了這么一回陰私手段,便險些結出惡果。可知人行事,還是得大道直行。”
喬媽媽也后怕。
因當時她們行事時,與溫蕙尚無什么感情,其實就是陌生人,且自認給溫蕙留了生路的。現在想起來,只后悔,幸好找補回來了。
過了些日子,五月的時候,陸睿和溫蕙派回來報信的人到了,帶回了青州溫家最新的消息。
溫百戶去世了,少夫人有喜了。
陸夫人對陸正說“可惜了,蕙娘的福氣是旺夫旺家,只旺夫家,要是能分一些給娘家就好了。”
陸正才不同意什么“分一些給娘家”之類的鬼話,人的福氣怎么能分呢。但對溫蕙福薄的印象,終于是徹底讓陸夫人給翻過來了。又想到自己即將升級做祖父,十分地開心,漏嘴道“我就瞧著她該是好生養,果然。想當……咳咳,總之,好事好事。”
陸夫人嘴角抽抽。
她知道陸正剛才差點說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當年,她兩年無孕嘛。
在當時,這事幾乎也是要壓垮了還年輕的陸夫人。
但現在再去回想,陸夫人只嘴角一絲淡淡冷笑。那些難過委屈,深夜流下的淚水,早已經像流云散去。
看透了一個男人,看透了一個家庭,不再為這些人動情緒,一個女人只要能守住自己的內心,便沒有再那么容易被傷害了。
只希望這個道理,蕙娘也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