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蕙試著想象了一下,如果陸睿和別的女人做這樣親密的事……
她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攥著被衾。
是人。
可她也是人。
所以,為什么女人和女人之間,要有這樣的爭奪。
第二日聽說,那個不懂規矩的丫頭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暈”了。
兩個丫頭都美貌嬌嫩,陸正原想兩個都收了。陸夫人道“這一個身體不好,別有什么病氣過給老爺,送回去吧。老爺想要,跟母親說一聲,換一個過來。”
陸正哪能舍得臉再去跟老娘另要個房里人,只好捏著鼻子只收了一個。
陸夫人又道“老爺給母親寫封信說一聲吧,嘉言守孝呢。這怎么成。”
這是慈愛的老母親理虧,當兒子的只能捏著鼻子斟酌言辭給老太太寫了封親筆信。
余杭的管事婆子身在江州陸府,那是在客場,眼盲耳聾,消息不通。今日里一早起來,才知道給公子的兩個丫頭,一個昨晚叫老爺收房了,另一個夫人叫她帶回去。
婆子囁嚅“是老太太特意給公子準備的。”
陸夫人道“嘉言給岳父母守孝呢,萬一叫新鮮的丫頭勾著做下什么以后傳出去,一輩子的污點。讀書人名聲最重要。這是老爺給母親寫的親筆信,你拿回去給母親看便是了。”
婆子去接另一個丫鬟,丫鬟哭著扯著她衣袖“嬸子,我是來伺候公子的呀。”
婆子沒好氣地說“你要留下,只能伺候老爺,你要愿意,我就把你留下。”
丫鬟哭得稀里嘩啦。
婆子道“你可真大膽,上房里哪有主人不問,下人先開口說話的。便是在老夫人跟前,也得叉你出去。”
這丫鬟之所以膽大,自然是倚仗自己的娘是陸老夫人身邊有體面的人。抹了把眼淚,臉上不免露出忿忿神情。
婆子一看就懂了,微哂“我勸你回去別在老太太跟前瞎說八道去。回去了,我說你暈倒了,老爺嫌你柔弱便是了。要讓老太太知道你冒犯了夫人,生起氣來,跟夫人又有了齟齬,叫公子知道了,哼……老太太還能為著你跑來江州撐腰是怎么地?你看看玉姿現在在哪呢?玉姿她娘又領著什么肥缺呢?”
丫鬟泄了氣。
丫鬟被帶回了余杭,陸老夫人詫異“怎么送回來一個,另一個呢?”
待知道被兒子收了房,老夫人臉色相當精彩。
婆子趕緊奉上陸正的親筆信。
陸正是兩榜進士,文字功夫不是白瞎的,字字句句叫老夫人不能反駁,也不敢再送什么丫頭過去給陸睿。萬一真壞了金孫的名聲,道德有了瑕疵,影響以后仕途,可不是鬧著玩的。
陸老夫人只得偃旗息鼓。
轉眼到了元興元年十一月,這一日,溫蕙晚上腹痛陣陣,發動了起來。
產室安排在了廂房里,東西、穩婆都是早早安排好的。溫蕙十分能忍痛,竟不叫。陸夫人見了氣惱,湊到她耳邊悄聲道“該叫還是得叫幾聲。女人過這關不容易,別叫男人覺得你輕松,少了許多心疼。”
溫蕙怔住。
陸睿在院子里踱步,便開始聽到溫蕙的叫聲,只覺得心焦。
忍到了天亮忍不住,想往里面沖,叫楊媽媽直接攔住了“產房男人可不能進。”
陸夫人也沒休息,在明間里坐鎮,叱他“外面等著去!”
陸睿只能退出來。
又踱了幾圈,站定了,閉上眼睛。
再睜開,冷靜下來,只站在那里,負著手,盯著人影晃動的窗戶。
到了上午,還沒生出來。
陸夫人道“頭胎都這樣,你先去睡一覺,養養精神。若快了,我們叫你。”
陸睿不動,只道“我沒事,母親休息一下,養養精神。這里還需要母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