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喜歡晴朗碧空,胸臆通透。
哪個是真的好?
自己覺得好,便是了。
璠璠去了雙花水榭,落落殷勤地迎了出來“大姑娘來了。公子在里面呢。”
落落曾是溫蕙跟前近身的人,璠璠自小與她熟悉,便向她走去。
教養媽媽不動聲色地隔開兩人,含笑道“我帶大姑娘過去就是。落落姑娘忙你的吧。”
落落看著二人往水榭里去,微微垂下頭。
她哪有什么事情可忙呢。雙花水榭自有雙花水榭的丫頭。每個崗位都有人。
她是一個編外的人員。
溫蕙把她的身契給了陸睿,也言明落落怎么安排隨陸睿,她沒有異議。
但陸睿再沒提過這件事。
落落雖然在雙花水榭住下,份例上卻依然是一個等丫頭的例。
她沒有名分的。
夜里偷偷哭過很多次。
總覺得雙花水榭的丫頭都在暗暗嘲笑她。
只是自己選的路咬牙也要走下去。
這是唯一正確的路。只有陸睿才是她的歸宿。只有給陸睿生孩子,孩子才能做個人。
而不是代代奴仆。
奴仆,怎算得上是人呢。
書房里,陸睿正在和丫頭們交待事情。
因他們即將闔家前往開封府了,他臨行前要宴請一些朋友,算作餞別。
丫頭回到“是,少夫人那邊,都已與我們交待好了。”
雖夫妻分作兩處,這個家的中饋依然是溫蕙掌著。陸睿要宴請朋友,自然有溫蕙打理。
不同于從前的只是中間需要丫頭傳話,不像以前床頭床尾,抱在懷里攬著腰便把事情溝通好了。
溫蕙主持中饋的能力早就得到了時間的驗證,陸睿點點頭“去吧。”
丫鬟們才出去,璠璠來了。
“爹~”她嬌聲嬌氣地喊了聲,還張開手撲過去。
璠璠出生的時候,陸睿還跟陸夫人說抱孫不抱子,后來自己說的話全咽回去了。
璠璠是陸夫人的心肝寶貝,也是陸睿的心肝寶貝。
陸睿看到她便露出笑容,伸手將她抱在懷中膝頭。男女七歲不同席,女兒再大些,父親便不能抱了,趁現在要多抱抱。
“怎地現在過來了?你娘親呢?”
“在收拾院子,曬東西。”
“哦,她很忙嗎?”
“很忙,叫璠璠去找阿婆玩。”
“她心情好嗎?”
“好呀。娘說今天天氣好,天氣好就心情好。”
“是,天氣好,心情的確好。”
父女倆日常對話,平淡而溫馨。
教養媽媽提醒“還要去祖母那里。”
祖母那里可好玩了。璠璠從父親膝頭滑下來“我給爹爹請過安啦,那我去啦。”
陸睿莞爾“去吧。”
待璠璠走了,他凝望著窗外。
這間水榭建在水邊,書房是主體,北面朝岸,三面朝水。
其他的建筑都在岸上,書房架在水上,三面都開窗,涼風習習,景色秀麗。
向南,有一片架在水面上的大露臺,遠處遙遙相對的是湖心亭。陸夫人常在那里作畫,有時候婆媳兩個對弈。陸睿在書房里,抬頭南望便能看到。
向西,窗外能看到山。祖孫三代人用過的書齋便在山上,以前他和溫蕙住在那山上。
向東,窗外是九曲橋,彎彎折折,可以不經庭院,從岸上直通書房。
陸睿向南眺望湖心亭,許久,又轉頭望了一眼九曲橋。
都空空。
他回到桌案前坐下,卻并不想打開書。靜坐了片刻,拉開抽屜,取出一冊手札。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手札越來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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