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陸睿揉額角的手頓了頓,仔細回想,好像的確是有此事。
“既是我送的,追她去做什么?”他問,“誰讓去追的?”
婢女的頭又垂下去“少夫人。”
公子一醉,沉沉睡到此時,哪知道昨夜都發生了什么。
少夫人跟霽雨問明了情況之后,立刻便叫霽雨去追回落落。
霽雨道“蕭公子也大醉了,是小廝背著走的。便是追去了,他不醒,也無人能做主。”
少夫人才改叫他今天上午去。
因也不能太早,大清早往別人家去,也實在不禮貌。
這會兒,不知道追沒追回來。
婢女忍不住偷看了眼公子。
公子聞言,卻許久沒說話。
婢女又垂下眼去,心想,幸好,公子不記得他昨天晚喝多了一定要回琉光院去。
落落終究是沒追回來。
霽雨回稟溫蕙“我們不知道蕭公子原來是定了今日往淮安府去的,他原是淮安府人,在許大家這邊學業結束,也是要回家去,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了。我們追到碼頭的時候,船已經發了。”
溫蕙也許久都沒有說話。
追到蕭公子處,便已經是盡頭了。
因事皆有度,便是她也不可能為個婢女發船去追。
許久,她才道“知道了。”
陸夫人勸了她“便是父母夫妻子女,也未必能一生一世,何況只是婢子。她自有她的緣法。”
婢子轉賣、贈人、發嫁,都是正常的。
“是,我也知道的。”溫蕙道,“只是她從十歲便到我身邊,想到她流落到外面,總是難受。”
在陸家,總能保她一個衣食無憂。
外面,便真個身如飄萍了。
如果當時沒有把她的身契交給陸嘉言就好了。
她竟忘記了,陸嘉言涼薄起來的時候,能有多涼薄。
只溫蕙和陸夫人都不知道,蕭公子帶了落落上船,往淮安去。風流公子的路途中怎少得了美貌婢子的陪伴,便喚了落落來伺候。
落落卻木木呆呆。蕭公子惱了,罵道“嘉言師兄怎么會看上你。”
落落那眼淚便斷了線似的掉下來。
蕭公子喜道“這才有味道。”
遂抱了她到床上,解了她的衣裳。
船在夜色江上停錨,黑夜滾滾如獸。
艙房的門吱呀打開,落落頭發凌亂,端著銅盆出來。穿過甲板,走到舷邊,將一盆污水傾倒進江里。
污臟的水潑出去,在月色光里灑出一片銀輝,隨即被黑夜吞噬。
落落貼著欄桿,呆呆地望著漆黑的江水。
銅盆當啷墜地。
巡船的家丁聽到聲音舉起燈籠過來察看,只看到銅盆傾翻,一只繡鞋掉落甲板。
“跳江啦!”
“有人跳江啦!” 請牢記:,